伤逝

2018-06-05 06:38 | 作者:漫夜明灯 | 散文吧首发

伤逝

城市很小

我们很近

彼此的心却渐离渐远

再也回不到

记忆里依然温馨如初的从前。

______引言

上个周末,傍晚时分,街头闲逛,行至市政府对面街口转角处,远远地看见迎面走来一人,甚是有几分面熟,正凝神间,那人忽然低头从我跟前急速的侧身而过。但就是在交错的那一瞬间匆匆的一瞥,我还是认出了他,陈军,我近乎二十多年没见的小学同桌同学。抑制不住心中愰若他处遇故知的狂喜与激动,我大声地喊了一声:“陈军!”那人先是一愣,随即转过身来看着我微微一笑,略显腼腆的回应我:“哎呦,是你,老同学。”我这才从正面看清了他的面容,多年不见,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已变了容颜,身体稍有发福,皮肤变得黝黑,额头上早已爬上了岁月留下的几条分明的痕迹,唯一变化不大的是他那依然矮小的个头。

从简的交谈之中得知,他这些年过的并不如意,小学毕业后因为家中姊妹众多,家庭不堪重负,加之自身对学习不感兴趣,遂弃学在家帮父母种地,及至成年就经人介绍出门打工,进厂,在工地山干活。后来身体出了状况,只好回来学做买卖。他在果园路附近租了房,先后开店,在菜市场贩菜,可能是文化太浅,加上近年来生意也不好做,经营惨淡,没带来多少收入,仅能维持家用。今天他是有事偶然从此处经过。我原想,我们多年未见,之间定有满腹急于向对方倾诉的话语,道不完的离情。谁知在客气的的寒暄之后,我们彼此竟再也找不到可以畅谈的共同话题,气氛一度有点尴尬。为缓解气氛,我邀他到我家做客,他客气的推却了,我又欲邀他到附近的餐馆小坐,把酒话别情,他亦婉言推却了。他一直推说今天有急事要忙,改日一定再聚,看得出他内心似乎很慌忙,想早点脱身,若是强留肯定也定无欢愉可言,无奈之下,互相留了对方的电话后,便在这个匆匆相遇的街口又匆匆而别了。此时街头的花灯已渐闪烁,一拨拨人群与我交错而过,我却独自伫立在原地目睹着他的背影在视线中消逝,一种莫名的失落与悲凉之意悄然袭上心头,城市乡村的面貌日新月异,生活愈加丰盈,而我们什么时候竟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犹记得,小时候我和陈军虽住同村,家却相隔甚远,从我家到他家走路需要近二十分钟左右。我们年龄相仿,又在同班,情趣也相投,很自然的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每天早上我总是早起半个小时到他家约他一起上学(从我家到他家和学校是逆向),因为家离学校远,他中午一般不回家吃饭,他总是早起自己做早饭,炒米饭,下面条等他都会,让我钦佩,羡慕不已,有时他知道我早上没吃饭,就多做点,我来约他时也顺便蹭了顿早餐。他在学校尽管学习成绩较差,生性好动,上课是也手脚不闲,频做小动作,因而常被老师揪起耳朵拉倒讲台上罚站,瞬间变得规规矩矩,但一到下课或上体育课,立刻变得生龙活虎,欢快异常。他在我们众多的玩伴中因身手敏捷,耍一些花拳绣腿样的动作造型,被赞誉为有“真功夫”之人而颇有“威名”。为检验他身怀的绝技,我们常于放学回家完成作业后,召集一群不服气的伙伴上他家去“讨教”,仗着人多,群起而攻之,他竟无丝毫慌张,欣然应战,不消一会儿,挑衅的“敌人”便被他“打”的七零八落,四散奔逃。他最拿手的就是自创的“迷踪拳”也叫“扇耳光拳”,出手快,变化多样,小伙伴们总是毫无防备中挨了他轻轻的一记耳光,奇怪的是没人喊疼反倒不停地叫好,足见大家对他的崇拜之心。

小学毕业后,我接着上了初中,高中,大学,假期偶有几次碰面,我还邀请他到我家玩,他依然活泼爱笑,英武神气,我们友情未减,相谈甚欢,并无感到之间有藩篱相隔。后来我参加了工作,娶妻生子,为工作生活之变移居至城里,尽管我常还是回去探望仍住在乡下的父母,但我们终究再也没有谋面,想不到再次的不期而遇竟是这种情形。

事后,心情郁闷了许久,终难释怀。或许是生活圈的不同,把我们自然隔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亦或许是愈来愈物质化的社会形态淡漠了我们一直以来力图维系的情感。再或者是自身潜存的虚伪与顽固坚守的自尊出卖了我们真实的内心......

城市很小,我们很近,彼此的心却渐离渐远.再也记忆里依然温馨如初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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