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中岁月长

2017-10-08 09:30 | 作者:池阳隐士 | 散文吧首发

酒里乐趣多,壶中岁月长。晚年唯一的好喝点小酒,喝酒都是喝九华山酒业酿制的酒,因为家乡的酒口味纯正,酒香绵长,一直是历久不变的老味道。

隔不了十天半月总会拎着酒壶,到包公井旁的九华山酒业门市部打散装白酒,不大的营业间飘逸着浓郁的酒香,排列有序地摆放着几个涂着黑釉的大酒缸,(不同如先前杂货店里那种口小肚大的酒坛子,坛口上还罩着沙袋),现在的缸大,一口缸能装三百斤酒。挨着每口大洒缸的墙壁上都用毛笔标明了酒的年份,三年陈窖、五年陈窖、八年陈窖。我选择八年陈窖,二十元一斤,在散酒中算最贵的了,打了十斤正好把壶装满。打酒用的依旧是熟悉的竹酒端子,不过除了一斤、半斤的竹端子,还增加塑料瓢,一瓢能打三斤酒。不象过去还有一两二两的端子,那时候,好喝酒的人都是打一点喝一点,不会一次打许多酒放在家里

我记得童年常去肃老街杂货店打酒,杂货店什么都卖,从甜糖糕果、酱油咸盐到香烟白酒应有尽有。一口黑黝黝的酒坛,坛子四周抹的一尘不染,黑釉里透出亮光,老扳接过我手中的酒壶,掀起沙袋,坛子里一股酒香扑鼻而出,熟练地将酒漏子插进壶口,把竹端子往酒坛里一伸猛地往上一提,再往酒漏里一歪半斤杏花村酒汩汩流进了小酒壶中,老话说“紧打酒,慢打油”,紧就是快,为什么要快呢?因为酒只要一碰撞就会出酒花,酒花是可以占据空间的,打酒快有利可图,难怪杂货店老板每次打酒都这么快了。

老街里的人,都喜欢喝家乡的酒,记得那些年,粮食紧缺时,杏花村酒厂用稗子和山芋干酿酒,尽管是杂粮酿的酒,但酒的味道还依然是醇香爽口,特别是稗子酒,喜欢喝的人特别多,隔壁王老就喜欢喝这种酒,一日三餐都要喝,下酒菜随便,一小碟椒盐花生米或者盐水烹黄豆就能喝半斤,常为他打酒,王爹爹少不得赏我几颗花生米,并用筷头蘸点酒要我尝,辣得我只吐舌头。年少不会喝酒,岂知酒中滋味。

我开始喝酒是在学徒期间,七十年代,青年人除了上班,工余时没有什么文娱活动,在家听听半导体收音机或者到电影院看几场黑白电影。除此之外,几个小青年总喜欢聚在一起聊天,就着在食堂里买来的白菜烩豆腐、萝卜烧肉、粉蒸肉,小酌几杯家乡杏花村大曲,微醺时,总是借着酒意谈天说地口若悬河。也免不了对家乡酒大赞一番:杏村酒香惹得诗仙李白五游秋浦,杜牧冒在杏花村里寻找酒店,就为喝一壶香醇的杏花村酒。我辈有幸生长在出杏花村好酒的地方,不正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哦。

人们常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也深有体会。一两个谈得来的朋友,常常把酒言欢互诉衷肠,不管下酒菜如何,酒一定要杏花村香泉酒,平常只能喝二两,这个时候却能喝半斤。记得有一次,偶遇一个最要好的朋友,我们在一起喝酒,红泥小火炉里炭火烧得火苗直抽,瓦锅里煮着回锅肉烩白菜外加白豆腐大蒜叶,热气腾腾,香味四溢,菜虽算不上好,酒却是地道的家乡酒,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一瓶杏村香泉不知不觉底朝天。平时我们酒量都不大,顶多二、三两的酒量,这次喝了许多还没有醉,只是有些微醺,知心的话儿好像说也说不完。

酒里乐趣多,壶中岁月长。从青年到老年,喝了几十年家乡酒,喝过稗子酒和山芋干酒,也喝过杏村香泉、金九华、金牧童、九华山甘露.... 每一杯酒里都凝聚着家乡不变的味道,这味道在漫漫岁月里愈来愈纯正,愈来愈醇厚。家乡的酒已经闻名遐迩,香飘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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