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香蕉的男人

得知朋友外出返校了，担心她因晕车而没吃晚餐。晚自习结束后就拉上文青，冒着雨出去买水果。习惯性地在水果摊簇拥聚集的地方随意地买了自己所需的水果。离开了喧闹嘈杂的水果摊，穿过马路，在校门口等着文青买土豆。

在两辆小吃车的夹缝处，我才看到他。摊位很小，很不起眼。一块布摊开，铺在地上，摆上几串香蕉，几个番石榴，就是他的水果摊了。他戴着帽子，一顶只能盖住半个头的草帽。摆在面前的香蕉，番石榴被雨水淋得湿答答的，在暗黑的角落却被灯光反射得很光鲜。

他蹲在地上，没有像女人一样摆弄自己的商品以讨人心欢。忽然，站起来。他很高，不老，约摸三十多四十岁。就在那时候，他抬眼的瞬间，我看到他的眼神，像他摊位上的香蕉那样亮，那样鲜。

他的周边是与他毫不相干的商贩，与他们不同的是，他是席地，没有遮雨的帐篷，没有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卖声。就那样静静地，像一个无处躲雨藏身的路人，却也不急躁。他的眼神，在人来人往的路面，很安详，却让我心里发怵。下意识地把自己已经买好的水果往身后藏。

下雨的晚上，被雨淋过的水果，没有保鲜的箱子，第二天根本就更没市场了。如果早点看到他，我会选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即便他的水果只有两种，香蕉和番石榴。即便他的水果已经被雨水淋过，肯定会增加重量。即便自己能买的也不过是十来块。但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欣喜。

这样一个以刚毅形象存在的男人，与席地摆在他面前的香蕉，番石榴，生生地卡在自己的心里。

几串香蕉，几个番石榴，

一个篮子，一把农村旧时的称，

一个刚毅男人的夜晚，

一处毫不起眼的角落，

一群来往却不屑的人，

路过，走了。

多想每人五块，十块，不出半个小时，几串香蕉，几个番石榴就变成了五十块，一百块。这个卖香蕉的男人就可以放心收摊回家避雨，与家人坐在温馨的灯光下，依旧还是那副刚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