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阿德

2011-05-07 10:19 | 作者:雁过无痕 | 散文吧首发

忽然间想起阿德离开我们已经有十八个年头了,我几乎都忘了他是否曾经存在过,又好像是觉得我不是原来的自己了。他属虎比我大两岁,论辈份他比我小一辈,从穿开裆裤起我们就在一起玩了,总觉得他什么都懂,没什么事能难倒他,做事一点儿也不比大人们逊色,在他那里总有一些事儿能让你惊奇,一根铅丝在他手上如戏法般的变成一副弹弓,做的即好看又有准头。打靶是他的拿手好戏,有次我们几个把田里的芋秆打折了一大片,后来被人家追了很长一段路。山上、竹林、田间遍地留下我们的足迹。乒乓球也是他的强项,那时的乒乓桌就是把旧门板放在两条长凳上当中两边搁块砖头然后上面架一根竹竿,我们一起玩的几个人水平跟他比都不在一个档次。他高我一年级,学习成绩好,还写一手好字眼。我们两家挨着很近大人们关系都挺好,有时晚上我睡在他家,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后来我家搬到镇上了,虽然没多远但从此我们很少有来往。初中没毕业他就辍学到镇上一家裁缝店学裁缝了,有时偶尔会碰见他骑着自行车,我们相互打声招呼,再也没有以前那种不分彼此的感觉了,我只觉得有一面高墙将我们隔离开来,或许是我在这里有了新的同伴而无意疏远了他吧。他出师了后在瑞安的一个工场做衣服,虽然经常加班熬有些累但工资还是挺可观的。那年节刚过,他跟我们一起玩的伙伴们来我家,跟我说再过几天就要上北京去了,有个乐清老板的工场在那边,想让他过去,我们几个都觉得去那么远不方便,没意思,赚的钱也并不比这边多,他父母也反对,不过他自己还是执意要去。几天后我去他家玩,在他家吃了晚饭后天就黑了下来,他父母硬是不让我走,说我们两个从小就好,过几天就要各奔东西了就在这睡吧,我应允了,那天夜里我们说了很多的话题,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种纯真岁月,他描画在墙上的量尺的墨迹依然清晰可辨,上面还有以前我们各自标的身高的记号,仿佛一切还在昨日,他说他很喜欢一个女孩就是他的工友,但某些方面现实是他改变不了的,他觉得现在的生活很迷惘也很无奈,也许就是这样才促使他选择离开去北京的原因吧,对于这些对我来说还懵懵懂懂的情感问题我也莫能助。走的前一天下午他来我家跟我匆匆告别,说还有事就走先了,我看着他骑着自行车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没想到这竟然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在北京没几个月他就因过度疲劳突发脑溢血而死,那年他才十九岁。;后记:有次清明回老家上坟,正好路过他家,碰到他的妈妈坐在门口,我上前跟她打了招呼,她很惊喜,非常热情地迎了上来,她说多年没见都快认不出我来了,我跟她说了我这些年的状况,我们心照不宣避重就轻小心翼翼地绕过与阿德有关联的话题,有一瞬间从她稍纵即逝的笑容里我仿佛看到了在她心灵深处不可磨灭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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