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2011-04-28 19:27 | 作者:叶上初阳 | 散文吧首发

指尖微凉说:文章写到慵懒倦怠,就非常好看了。只是,它要吮吸精神生活中那薄如蝉翼的殷实。所以后来,文章沉郁了,也倦怠了,却也混沌了。

喜欢上海,却同时畏惧着它的存在。三十年前的上海,繁华喧闹,纸醉金迷,玲却记忆的落寞。上海迷离的街头,那本《流言》躺的寂寞而又骄傲,当那个二十三四的女子点起了羞涩的指尖,无意中便偷偷含住了如阳光般肆意倾泻的满足。她轻轻的笑问,就是那本书啊,销量如何……那个年纪的轻狂,如同一朵烂漫的蔷薇,却又摇曳了几何?

转眼,山河走旧,人亦杳然。那个温婉而苍凉的女子,转身而去,带走了所有的悲欢离合,爱恨情愁。只是上海的街头,依然有着爱玲的《流言》在静静的诉说,空气里的悲凉,悄无声息的冻结了日里那白亮白亮的阳光。我晓得金陵的伤感,也在默默的聆听,上海城边那首淡烟雾霭般悄然怀旧的歌……

“女性地理,是阴柔的婉约的细声细气的地图册。一小块羊皮,软的像淌水,但在毛孔里却凝神着从前的幽暗。一小块果绿,切开橙子,太阳透明的辐射,不刺眼的光。切开苹果,几点洒脱的核仿佛青的雀斑。一小块蓝,掺了粉,掺了牛奶的蓝。”车前子的文字,琐琐碎碎的美,沙一般沉淀着岁月。他从上海走出,走进了爱玲编织的岁月里,于是便沉郁的写着,思想着,追求着,当一行行的文字纯净如水,那点细细的苍凉便收也收不回来了,如同一朵死去的百合,留下的全是逝去的哀伤

上海,是有旧可怀的。一棵百年玉兰,都是会有故事的——也许,爱玲曾在树下席地而坐,和炎樱讨论着她与胡兰成的爱情。蔡琴唱:“我也曾沉醉两情相悦,像飞舞中的彩蝶。我也曾心碎于黯然离别,哭倒在露湿台阶……”。爱玲躲在旧公寓里,在纸上幽幽的描写着上海的月亮,她是擅写月亮的,却不团圆。当上海的月亮红红的升起来时,爱玲站在上海滩头,听那钟声悠扬。她也曾是灵光水秀的女子,却想做那高翘的“鹤顶红”,因为太高了,摔下来时,便生生的疼,也便寂寂寥寥的荒凉。所以,当胡兰成将那洋洋万言的《论张爱玲》拿与她看时,她便知道,没有人可以写得出,也没有人写得像他那般好了。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她静默的爱着胡兰成,如同珍视生命。只不过,她与胡兰成,真的懂得了彼此吗?懂得,什么叫懂得?又有多少人可以相互懂得?

香水百合,嗅与张爱玲一般散尽荒凉的女子。因了一个张爱玲,上海,也便永远说不尽了;爱情,也便永远终结不了了。多少个来来往往的灵魂,在历史的涤荡中默默地俯身,倾听爱玲幽幽的歌唱;又有多少个参差不齐的声音空灵悠扬的响起,只为吟唱那个温婉而苍凉的女子……

窗外迎春花开,三月飘香,阳光慵懒而沉郁,落在叶瘦花肥的季节里,满是燕语呢喃般的温柔。在粗犷的北国,这是不是春善意的施舍,从那遥远的江南飘落到我的身旁,耳边响起的是爱玲羞涩的笑:那本《流言》,销量如何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