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

没有说开始，没有说结束。我们就这么在彼此的世界里渐行渐远。我想，冥冥中或许的确有一双命运的手，让彼此相逢相识相交相厌相弃。时光太瘦，指缝太宽。回忆太模糊。

一切仿似预先演练过一般，走向了不可知的终结。无法去感叹什么，也许此刻的感叹，又会成为下一刻的伤感。周而复始，轮回不止。多年以后，是否还会想起曾经的浅唱低吟？彼时，会微笑，还是叹息？会否眉峰浅聚？不是一个很好的记录者，亦不是很好的叙述者。感觉这东西和文字永远有隔阂。就像，我永远看不穿你。于是，欲诉还休；于是，暗道，天凉好个秋。

轻风微寒时分，又开始回忆那些暖。尽管只是一抹暖色，却也算点缀了严冬吧。

不多时，火车经过，耳边有铁轨与车轮亲吻的声音。开始在计算，这列车是否开往家乡，抑或，开向记忆。

听一个笑话，欲笑，心海沉浮，却浮上了苦涩。只因那个笑话，曾经一起笑过。

于是，茫然不知所措。于是，不知道是该微笑，抑或苦笑。于是，沉默。手无意地掠过眼角，拈起几许温润。

那年小憩的亭台，如今怕已朱颜改了。就像曾经携手同游的我们，早已面目全非。

风霜欺凌。怎敌它流语霏霏。怎敌它似水流年。残亭旧梦。须臾定格。回忆最断人肠。

也曾想起那年的肆无忌惮，嬉笑无常。却遥远地像是前世的幻景。分不清，究竟是梦入了命轨，抑或，命轨入了梦。总是梦深沉。

于是缓缓入眠。不去理会那些或喜或悲的流年。也只但愿，梦里能惊鸿一瞥，你曾经温暖的笑靥。

多年之后，会否在人流中相遇？彼时的我们，会否漠然地擦肩而过？你会否蓦然回首？我会否默然思索？那些淡淡的似水流年，淙淙地流过，匆匆地逝去。是该唏嘘白驹过隙的匆匆，抑或，感叹光阴似水的淙淙？

翻开年前写的文，如今看来却是换了心肠。推脱了又一次聚会，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就一会就好。不知道这样封闭的日子，究竟过了多久。只是下意识地去躲避，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躲的是别人，还是别人眼中的自己。

躲吧。躲得了多久算多久。躲不了了再说吧。终究一切都是要变旧的，连旧日里写的旧文也成了旧。

10年1月20日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