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2013-02-18 18:47 | 作者:雁南飞 | 散文吧首发

好长时间没去岳父家了。

汽车搁置在城市边缘的浓雾里,失去了方向。原先很是熟悉的路况,标志,建筑全消失在如湿的浓雾之中。玻璃之外的混沌天让我们迷茫了,。本想着早早的起来,趁着路上车辆行人少能尽快的赶到岳父家。没想到“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个晚集”。眼前十米之外全然看不清楚,一家三口迷失在迷雾之中,一旁的儿子还好,依然快乐着,后排座的老婆却埋怨起我开车的技术不行,洛里啰嗦的让我烦心,蛮不讲理的和我争持着方向的对错。

“不如把车靠边放了,我们等等雾气消了再走吧”

说着,我把车靠路边附近的一个厂门口停放了,老婆却不消停的走下车去寻路,我只好陪她。浓雾中偶尔行驶过闪着雾灯的车辆,就像是'千与千寻里‘的某一类奇怪的虫子,背负着啥任务似得转眼就消失了,只剩下漫天的大雾从北边忽忽的蔓浸着一切,湿湿潮潮地吹着脸就要往脖子里钻。身边适巧走过一个带着口罩,推着自行车的大爷。大爷笑着莫克奈何的说,自己这"老本地"也找不到地方了。一个捂把的严严实实女的,从电动车 上骗下来,在这个岔路口左顾右盼。想是找不到了去上班的路了吧。

雾气稍微有些消散,已经看到对面等车的三五个人,本是东西路老婆非说是南北。两人打赌问了等车的一个青年,老婆 才无言了。这些娘们总是给人添乱,还固执的自信,倔强的愚蠢。让人无法理解。

岳父年近70,身体强壮。不过这次来却看到他面无血色,而且行动迟缓。深沟纵横的脸上,眼窝子里的一双眼睛无神暗淡了,看到我们才好像折射出几许喜悦,转尔却被更多的迷茫充满。我自责着自己泛起的笑容,可又不知如何化解他的病痛

我躺在他家的大炕上,假寐着。太困偏又睡不着。昨天猛然听到舅子媳妇打来的电话,岳父身体不爽利的消息一使我辗转翻侧。脑中便反复是他的影子。

我媳妇是同村的邻居的姑姑给我解紹的。而她的婆家的家正和我媳妇的家相挨着。

人说十八无丑妇,还没成为我媳妇的她在外打工,虽然不高,但也清新秀丽,玲珑可。况又小依人搬缠绵。我的心自然也如蝴蝶飞舞在她那嫩嫩的犹如婴儿般的脸上。,青犹如三月的雨,细细地,凉凉地,人便在这惊喜与凉爽中迷失了。。。。

古色古香的瓦房下是土院落,一条遍身黑色的大狗拴在门口墙角的一侧,每每有人路过就扎煞了个毛,夹了个尾巴狂哮不止。“不是那家人不进那家门”,从我第一次到他家,这条健壮的猛兽对我却俯首帖耳,摇晃着个大尾巴把它那犹如小牛椟样的头往我两腿间塞,在我不注意时还时不时的添了我的手,对它的阿谀奉承,溜须巴结我哪能忘掉给他扔块骨头啥的。。。。逝去的过往如同斜风细雨,慢慢地正撒湿我的身体,这漫漫长夜,我又怎能够轻易的睡去。。。。

不知从哪里来的“光净子”马在后山上撒欢,竟然没有人来认领。后山坡老少爷们种的地可遭了秧了。这马是来回的在地里飚,啃食着没有成熟的玉米,人一近前,尥蹶子,耍性子。满地i里乱跑,近它还要拿嘴啃人的,村上一个爷们就差点吃了大亏,瘸拉着回来的。任是让它铁蹄踏乱了多少老百姓的血汗。村里的爷们见我岳父健壮,好勇,就拿话激他。这个身材魁梧,头发倒竖的男人还真就空手上了山,回来却骑了这匹骄纵狂暴的马。不过在他身下却显得百般温顺了。挑头和我岳父打赌的为此给他买了一条“大丰收”。

我拿这个道听途说的事来问他,他就只剩嘿嘿了。

原野上吹着醉人的风,荒地里长满了茂盛的杂草。各种各样的草虫蚂蚱在逐渐要失去颜色的草梢上飞舞,鸣唱。我便一头扎进去,一片白色的种子便随风飞扬,拨楞着乱草的枝条去逮有着各色漂亮翅膀的蚂蚱,肥胖的“土蚂蚱子”在草丛的地面上蹦达,细长的帅气的“帅蚂蚱”展开青翠的外套扬起它美丽的内衣,彩红色的薄翼在风中在落日的照耀下 如裙摆飞舞。青色的大蝗虫,紧紧的附在草棵上,一对钢铁打制的刺腿,硕大的一对眼睛上长长的触须摇晃着自信。一旁的媳妇收拾着我的战利成果,大黑狗窜进窜出的欢跃,暮色晚霞里高大身影的岳父便扛了锄头笑容满面的招呼我们回家。

丈母娘软弱的身体操持着家务,家里却拾掇的井井有条,干净利索。忙着给我们做饭,炒菜。西厢的小厨房里炊烟缭缭地升腾起来,烟雾里时常听到丈母娘的咳嗽声。和岳父对头喝着小酒,聊着闲事。我吃到晚底,却满是肉块。!

水库下边的小河穿村而过,曲延婉转的河水清澈透明。成群的小鱼在这天堂里自由的游弋。满山的野菊花撩逗着秋天云朵,风也来骚弄着这些花儿,空气里散发着浓重的艾香味,未尽黄昏,清水河道里爬出了很多的螃蟹,我便打了赤脚,手提了蛇皮口袋去捉本来悠闲自在的螃蟹,或大或小的拾半袋子。晚宴上岳母便摆上了炒的通红的大螃蟹,咔嚓咔嚓的声音便在嘴里响起,细质嫩肉滑入了喉咙。。。。。

夜已渐深,午后的狗叫起,那是打牌的 散场了。我捶打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

一夜才拾两行泪,

从次向南望向谁!

孤苦星淡入魇,

可怜身世亲人归。

后来因为舅子在市里找了个对象,岳父岳母随他儿子去了市里。我也就一年去不得几次了。身材高大的岳父,和身体庸弱的岳母便在一个新的环境里搁置他们的勤劳,孜孜不倦的忙碌,为着他那气宇不争的儿子。劳累忙碌如同秋后的蚕,挤尽最后的气力吐细丝把自己缠绕。他先到了花生加工厂干装卸的活,这活连壮大的小伙也难以继任,沉重劳苦的一干就是两年,我知道依他浮躁的性格也是迫不得已。大字不识一个的他年轻时东窜西倒持的。水果贩子,粮食加工,养殖兔业。。。。小打小闹的一刻不消停,又怎会在颓废老年之中又干这种重体力活呢,心中一定积存了不少的怨气,为了儿女又不得已。这俩年算是轻松了,在小区看大门。可是又突然病至。怎不让我新生悲伤

我还是无法平静的睡去,也已深沉。房外静定无声。我感到头有些呜呜整整,燥乱的思绪如同开闸的洪水,无法拦截。。。。

晓漏残星了了,

晨起薄雾蒙蒙,

怨长夜寒光斜斜,

拾几声鸡啼零落。。。。。

平时忙得脑子好像是多余的,反正睁开眼干活,闭上眼睡觉。难得有时间静下来想一些事情。稍微有点时间了,又总想一些怎样挣钱的事,有时候虚无缥缈地让自己也卑斥。这些走过的人生匆忙而又虚无,回想竟然如雾里看花,现在的自己好似只是自己以前人生的看客。有了半分怀疑,九分半的想看清楚了,原来还是十分的迷茫。。。。。

岳父躺在炕上如同一匹病入膏肓的老马,勉强的怔怔着抬着他那将要垂下的头颅。全凭了一根缰绳连接着它消瘦的老脸,无神的眼睛眼“纸糊抹地”,赖以承托它头的绳子的另一端连接着它的子孙亲人啊!

我那年幼的外甥拿了半块彩笔在院子的墙上画着彩色的图景,这雾散而后的阳光,闲情温暖的扫视着角角落落,墙上的状似小鸡的小鸟,简单的花草树木在这冰冷的墙壁上迎接着早春的暖阳。。。

这匹老马如同躺在金色的麦秸秆上,听听着窗外轻风的呼唤,草木青翠,河水泛蓝,白云悠悠,响铃清脆。。。一匹精神焕发的健马站在阳光里向他走来,神采奕奕的两潭湖水,漂亮整齐的鬃毛,匀称的身材,洒脱的长尾。。。正召唤他起身,他凝望,它伤神,他等待,它彷徨。。。他与它不都是他自己吗。。。。

青春体健鬃如飞,

枯叶偏着恶风吹。

汗臭隐血脱笼辔,

泥尘又使筋骨随。。。。。

假寐的我想起昨晚的不眠,死伤别愁的滋味在心里蔓延。希望岳父的身体能快点好起来,脸上重新泛起笑容。。。。。。。曾经以为自己如山野之中的松柏槐柞,看淡也看不够家乡的山山水水,但当凄怆的夜风吹来,庭院的那颗空心的梧桐也摇断了它那结满了铃铛的枝桠。。。

病魔将使清魂去,

绞刀今却寂壳贝。

残来日春将近,

泥水正待催叶肥。

今日的回家看看已不是我想要看的情景,我的假寐只是一个像做错事的孩子。谁又愿意自己的亲人离开自己,用我的话'养条狗也是会有感情的‘。(我的比喻时常会发生错乱)不要让“子欲,亲不至”的事继续上演,停下我们急急匆匆的脚步,给我们父母多一声问候,多一些时间相陪。让寂寞的老人在晚年不要再受太多的劳累和寂寞。如其让我们的各种借口成为最后伤心理由,不如让老人在晚年享受最美丽的夕阳。哪怕是远方的你来自电话的问候。常回家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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