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之亭

2012-12-04 10:13 | 作者:唐三藏 | 散文吧首发

去买车票或者购买什么紧缺物资,都会选择队伍相对较的去排队,排队了还不忘横向对比一下,左右队伍是什么人和自己在同一横线位置上,可渐渐的,你总是觉得旁边队伍和你处于同一横线位置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领先于你了,你觉得自己排的那个队是最慢的一队,这就是所谓的排队定律。不知道谁发现的,很准确。可老和尚也发现了一个定律,就是三折伞的攀带定律,和排队定律一样准确,甚至比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还有划时代的意义,哪一位有研究的不妨验证一下,论证出结果了别忘了署上贫僧的名字也让俺沾点光什么的。

三折伞的攀带与两折或者一折的伞不同,它是订在伞里面的边缘的,这样收起来的时候刚好便于在外面捆扎。可这样,你撑伞的时候老是晃晃悠悠的甩到你的头上,很不舒服。你不得不把伞转一下,让伞攀带处于你正前方的位置,可走着走着,这攀带不知什么时候就又到了你的耳朵边或者后脑勺的位置了,你不得不又转到前面,盯着它看它就不动,思想一开小差,它又换位置了,粗一想伞是以伞柄为圆心,人是以脑袋为圆心的,所以用手撑着伞其实并不是恰好让人处于伞的当中,所以这伞的攀带老是打你脑袋也在情理之中,但为什么你转到前面它还是不知不觉会跑呢,要命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呢,这就是贫僧发现的三折伞的攀带定律。

不管这么多,它打就打吧,伞的攀带也打不死人的,就不紧不慢的顾自己走。初粤地的入还不算冷,尽管下了一连几天的,下雨天的唯一好处就是往日里晚饭后出门散步的人几乎都窝家里了,你可以随便螃蟹似的横行霸道的走。面上的行道灯还是和往日一样的亮着,可亮度也似乎热胀冷缩似的没有晴天那样的亮,百余米的桥也好像是远不可测的时光隧道,怎么也走不完,脚下被雨水泡得发涨的皮鞋敲在花岗岩的桥面上,发出沉重要不不是沉重而是清脆得有些变味的“吧嗒,吧嗒”声,像是恐怖片里走廊幽灵的配音效果,尽管才晚上七点多,可周围四处没有别的人,唯有雨还在拼命的下,感觉要是下的不是雨而是钱的话那就赚大了,这一片目力所及的天地全是你的,没人和你争。探头向桥下一望,全是江水,却看不到流动,江面上像似寒冬早上起来时玻璃上的热气模糊地粘附的样子,间或融化的水流顺着玻璃流下来把玻璃窗搞得支离破碎的画面,这江面上就是这个效果图。这样的作想。就走到了桥的尽头,向左六七十步,就是一个二层的亭子,唤作“玉台亭”,想起一句“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不过也许就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亭子里照例在这下雨天的晚上也没有其他的人,这是个八角形的亭子,建在江岸堤边,二层地面刚好和堤岸平,坐在二层上是个休憩看江的好地方。可现在似乎没什么值得看的,两岸连排的路灯都弱不禁风似的没有一丝热烈,江水还是黑黝黝的一幅垂死的模样,桥栏杆底部桥面的连接处外侧有两道平行线状的霓虹灯管贴着桥身横跨江的两岸,一会蓝色一会绿色一会又变成红色,好像是给桥系上一条裤腰带,可又不合身,象是前些年电视上常见的某位大腹便便的领导人,老是把裤子上口穿在胸口部位而不是腰部,一种说不出的风格。不伦不类罢,其实这亭子也何尝不是,按理该是古建筑的风格,可这亭子的柱子不是木头或者原石,而是水泥浇筑的,亭子外围又是镀锌钢管焊接的栏杆,远看还行,近的坐在亭里这么一想似乎也不妥帖;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这样吗,一种不伦不类不容于世的自我排斥感油然而生。

就这样静静的靠着亭子的柱子坐在水泥的凳子上,感觉恰好“人”和“亭”就组成一个“停”字,这样想着,感觉造化万物都静止不动了一样,只让思绪随意的抽芽伸展……。可究竟什么是不动的呢,什么也没有,都是动的,看似不动的江水也许下面波涛暗涌,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是发展的眼光看世界,因为河水的流动,你下一次踏进这条河的河水其实已经不是上次的那条河的河水了。可他的学生克拉底鲁却说“人一次也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既然河水是流动的,你踏入河流时就已经不是要踏入的这条河了。呵呵,虽然是歪理,却歪得很可,因为他导致了不可知论,或许就是太较真的缘故吧,较真的最后结果常常是不知道自己的初衷是什么,但也总会有人热衷于沉湎或者欣赏这样的较真。唉,较什么真呢?

凉亭虽好,不是久留之地。隐隐的感到水泥凳子传到屁股上的一阵阵凉意,站起来活动活动一下筋骨,俯身看到一层亭子旁边还有个土地“殿”,说是殿,不知叫什么好,叫庙也不贴切,叫宫就与殿差不多,因为只有一米宽,一米高,六七十公分深的建筑。自从小时候看动画片电影《大闹天宫》,以及后来的《天仙配》觉得土地爷虽然矮小,却是慈祥的老者,永远拄着拐杖笑眯眯的样子,受气却不发怒,随遇而安。现在看到这么迷你式的别墅里必定也有一位与我一样在雨天里看江的老人,就释然了一切。

抽完最后一支烟,撑起攀带老是打头的小伞,准备回去,把烟蒂弹出去,一道漂亮的弧线划过落到土地殿前的一棵杨树上,想不到惊动了里面一只躲雨夜宿的,扑棱棱“吐噜”一下飞起,不顾被雨打湿翅膀,贴着江面飞去,消失在茫茫的夜雨和无尽的黑暗中。

唐三藏201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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