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年岁中，所有沉寂的梦

凌晨如约临至。气候里有着阵阵的凉，并带着倦意。灯具的光透白，无力地笼着疲惫不堪的我。我就觉得不适得很，或者，得说句晚安了，作为一个常人来讲。

我总能自我感觉自己不算得是个常人，于是我就能强忍着泛困的夜扔给身体的不快。我继续熬战，与略发静得苍白的夜。

有时候我也不小心中计，在模糊的深夜世界，不知不觉被硬拽着，进了梦。

我走啊走，跑啊跑，吃了兴奋剂，停不下来……我总搞不明白自己在搞些什么，似乎是很重要事情。我总得去做。身体有一个细胞停止了，便能觉察身后有无形的恐惧会张牙舞爪地袭向我。我很讨厌这个样子，因为我总是喘气，很费力的样子，搞得我会满头大汗。

总之我是没能遇到恶鬼或者聂小倩这样的女鬼来，但我也能出汗。那些有着如眼泪里一样咸味的水，像是着了魔，从我全身的毛孔里喷涌出来，直到弄疼了我。之后，我或许就会打一个机灵，掀开床单把身立起来，本能，迅速。看看四周也都正常地继续黑着，依旧寂静，只能听得室友的轻轻呼吸声，或者某个室友略微粗俗点，在月色一样静的夜里用鼻音挑起了音符。

我拿起手指触了触额头，很明朗地感觉盖在额头的发丝正冒着白雾，氤氲起升，缭绕在被水泥墙封隔的方正空间内。我看不明形态的分子，呼到鼻孔，吸入了肺，我感觉到自己的很不情愿。无奈地用手摸着床单，捏了捏被子，它们也还都不情愿的湿透得完整起来。

我木讷片刻，渐渐会感到空气钻入皮肉，冷彻骨。好吧，入睡。无梦。

有时候，我也能早早入睡，这起码说明那天的阳光很好。心情好，我也就乖乖地睡了。这样，我就能在夜晚得到一个飘绕的梦或者无梦来着，反正一晚睡得舒适，没能在夜里让皮肤溢出该死的咸咸的水粒来。

我不能正确说出做这样的梦有大约几年，或者几十年的历史。但这个病好好似老年人得了风湿一样，有时候会有，有时候会平静得出奇的无。全凭老天的心情。

我大底是会有一些模糊得不知所措，对待岁月留痕。

以前我梦见武功高深的绝世大侠，于是我拜他做了我师傅，我也就成了一代大侠，然后劫富济贫，傲然尘世。说来也奇怪着，我是干些什么工作呢？因为我在那个梦里好像过了好久好久的样子，不花钱，自然不用赚钱。到最后，我屁股上该被老妈留下五颗指头印，我才恋恋不舍与我那个，无所为，无所不为的世界暂做告别。第二天晚上我早早地扎紧被窝，然后很努力地想重新登录角色，继续随心悠哉畅游。但是这显然是徒然。第二日我一睁眼便感觉好生遗憾，又与那个梦失之交臂。到底书本汉字教会了我做个明白人，我也就对这样的梦不再痴迷执着追求。一夜无梦，睡得也香。

后来便梦得天空，那天空被风打扫得渗出水地蓝着。会有几朵云，也摆着在那里，白着。我能飞翔，但是一般是抓不着白云，只是低低的飞着。看着离我很近，又很遥远的云和深邃的深空蓝际。我飞着，不知道是在前进或后退来着。他也离我很是遥远，遥远得很。

那天际的蔚蓝，清亮得发白的云，只能是属于我们的黑色眼睛的。

我用懵懂的年纪，知晓得有翅膀才会飞翔。于是，我在爸妈那，哭红了眼，也决然不能讨到一双翅膀后，就心安理得地放弃了摸摸白云，用小手指刮刮天空蓝墙的神圣想法。

我也依旧安静着仰望，在草地上，某个有微风轻拂，傍晚携手墨色空气轻轻临近的美好时刻。那样我晚上一般会好梦，或者无梦。无一身冷汗，偶尔天热也会湿透身来，但也并不惶恐得很。

岁月踏着铁鞋在我的青春里走得飞快，都踩疼了我，以至于我都忘了要去做一个平常的梦。我的梦里总能出现一些数字，阿拉伯数字，用红色墨水涂的，写在一张方正白纸右上角。这是好些年月的事，现在不提也罢。但是关键是现在，我入睡准备完毕，又进入了与之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梦境中去。

“平生忆念消磨尽，昨夜因何入梦来。”匆忙，惧怕，浑象，梦。

该得抽空去做个有蓝天白云的梦了，我感觉这事做起来可能会比洗起那汗臭的被子容易得多。至少，毕竟，我们都会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