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头杨

2012-08-04 11:21 | 作者:江南春 | 散文吧首发

由于父母年老体迈,每年天我都与母亲到老家田头干活。在老家田头有棵大杨树,三个人才能搂过来,母亲总是嫌树歇庄稼凉、吸庄稼肥,使庄稼不肯长,多次叫我把它刨掉,我由于工作比较忙,一直没有了却母亲心愿。但是,有一天我与母亲都感到这棵杨树价值。那是去年夏日的一个中午,我与母亲在这块玉米地锄草。锄了一会儿,我们便热受不了。母亲便对我说:“二儿,我们去凉凉。”我与母亲坐在如大伞杨树下,娘俩唠起嗑来。“妈妈,您现在肯定不会叫我将这棵树刨掉。”“为什么?”母亲问道。“妈妈,您想想如果没有这棵杨树,干活热了,我们要绕到河那边老家堆上树下去歇凉,再到这儿干活,要跑一里多路,多不方便。虽然树歇一部分庄稼凉、吸一部分庄稼肥,不过我认为我们夏天干活方便多啦!热啦、累啦,可以不要跑多远,就可以在这树下歇歇。”母亲没有说话,她在沉思,也许她在品味、体会我说的话,也许她在想别的事。过了一会儿,母亲突然说:“二儿,要是你奶奶在多好啊!我与你也能到你家过几天,看看我孙子天翔。”我理解母亲说的话。如果有奶奶在,母亲与父亲上哪里都比较方便,他们不必焦挂,奶奶可以帮助照看家。

人也许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的时候,我们很少想到她的好。有一天他(她)不在,有一天我们想到他(她)才体会他(她)的好。我也开始怀想起奶奶来。她老人家已经过世快要两个年头。现在她老人家只能一声不语躺在堆上二叔家杨树下,她坟上茅草花正开茂盛。在她老人家在的时候,很少有人会想到她的好,包括我自己。奶奶健在时候,每次回老家,柱着拐杖白发如她便很远迎上来:“奶奶您还好吧!”我总是问道。奶奶总是说:“孙子你放心,你奶奶身体还不错,一天、两天走不了、不会走。”现在奶奶不在,我只能在中见到她;我只能在她的坟前默语:“奶奶,你在那边还好吗?”我依在杨树上静静想着。想着、想着、我突然感觉这棵田头大杨树就是奶奶变成的。田头杨的遭遇与奶奶多么相似啊!

也许三叔现在也正在想奶奶,我想道。每次见到三叔,三叔总是对我说:“要是你奶在多好啊!”我知道三叔的意思。三叔没有家眷,他赶集、走亲戚,都是奶奶替他照应看门。老家张大婶告诉那件事正在我脑海中回荡。那是有一次,三叔不在家,天要下,奶奶替三叔扯烧锅草,奶奶背不动,就用布兜从地上拽,把一堆烧锅草硬拽到三叔灶前。“小二子,你奶过得可不顺心啊!”大姑话又从我脑海中冒出。奶奶连儿媳、女婿共有十个儿女,并不是每个儿女都对她好。有一次,大姑对我说:“小二子,你也许不知道,有人巴不得你奶奶死,认为她没有用。”我知道大姑说的是我一位婶娘。奶奶住她家屋,用她家电,用她锅做饭。奶奶早一点走,她早一点可以利晾,可以不再麻烦、可以不会再有负担。听大姑这话时,当时我心如刀绞,但又无可奈何。奶奶,可怜奶奶!您真像这棵田头杨啊!您在时,又有谁在意您呢?还有人巴不得您死,少一份负担。由奶奶我想到还有不少像奶奶一样农村老人,他们(她们)儿女对他们不闻不问,认为他们(她们)是累赘,他(她)们与我这田头杨又有什么区别?与奶奶又有什么区别?他(她们)们荫凉让儿女成长,儿女又何必叫他们(她们)老来苦愁呢?

当我思绪正在漫飞,我突然听到母亲说话:“大妹妹,来凉凉。”我一看,原来母亲在与家东唐大婶讲话。大婶走过来,坐在母亲身边,与母亲拉起话来。我没有注意她们在讲什么。一个人坐在那儿就这么默想着。忽然,杨树下刮过一阵风来。“二儿,干活啦!”母亲将我思绪唤回。我在想:大杨树不仅让我与母亲得到益处,也让我老家乡亲得到益处。但是谁又在意它呢?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田头大杨树高大起来,同时我突然觉得逝世奶奶也在我心中高大起来。

作者简介:望江南原名吴龙江又笔名蒋珍琴江南出生于70后读书喜文学好饮酒重友情亲情不求富贵于当今只求留文于后世写文章喜欢一气呵成性格如文章一样洒脱反对雕琢无病呻吟文风喜朱自清散文与人品喜老钱《围城》喜沈从文散文小说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江苏作家文章散见《文化月刊》《文学界》等文学杂志与《忽然花开文学网》《中国当代文学网》《中国文学网》等网站

作者地址:江苏省宿迁市宿城区洋河镇中大街11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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