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一起走过的岁月

2012-07-10 18:53 | 作者:又一村 | 散文吧首发

Y是我中学时代的同学,中学三年,到了高中,因为要分班,我跟她并没分在一个班,但是因为学校本就不大,也没几个班,代课也都是那几个老师,除了班主任不同,班与班挨着,所以也算一直都在同一屋檐下,高中三年,她好象一直都是班干,班长,文艺委员,体育委员,团支书,她都当过,有时还是双职,据说她从小学就是当班干,初中三年也没例外,“谁说女子不如男”,就被她诠释得淋漓尽致,她性格要强,什么事都不甘人后,风风火火,好象永远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永远不会有疲惫的精力,很有把控能力,组织个什么活动什么会议,都少不了她的参与!

开始读高中的时候,由于课业加重,学习紧张,我离家又稍远,来回近一个小时步行的路程,让我不堪重负,所以就选择了寄宿,那时宿舍是两排带有走廊的青砖青瓦房,前面一排是我们女生宿舍,宿舍门口就是一条长长的下水道,承载我们洗脸涮牙洗脚水,那一排宿舍大概有七八室,每室里面都是几间屋连通着的,现在恐怕再难以找到那时候格局的房子了,每室里面都住有十几二十几人,床上围挂起一个个白色或粉色的蚊帐,一来防止蚊虫(虽然总是防不胜防),二来是为营造一个独立的空间,屋顶上悬吊着两个灯泡,发着泛黄的光,宿舍门前有几棵高高的泡桐树,每到它们开花的季节,它们总是如火如荼地开满整整一树,肆意地张扬着,直到繁花落尽,它们才又归于宁静。

在我心里,我实在不愿意住在那个宿舍,可是又没有选择,好在没住几天,Y竟到宿舍把我的几个大盆小盆,连窝端了,就把我搬到了她家,她家离校不远,有一个四合院,就是除了大门,周围都是房屋,她自己有一间很宽敞的屋,因为是两间在一块所以很宽敞,里面还有一张很大的床,说它大,是因为有时我们三五个好同学聚到家里,一字排开都能睡下,有时遇上高兴的事,或者心血来潮会很疯,疯疯痴痴闹到半,吵醒了对面的父母亲,母亲会嗔怪我们咋到半夜还不睡,但是那种怪罪倒让我们倍感快乐温馨,因为能深深体会到那是缘自母的怜惜,院子里搭满了葡萄架,长的总是青青的葡萄,摘在嘴里就能酸出口水来,所以虽然那葡萄一串串挂在那,也总是能挂到葡萄都下市了。

我们床头有个闹钟,有时不知道是闹钟临时罢工,还是我们都沉在好里了,导致我们睡过了头,Y就会满脸懊恼,理也不理我,披衣下床不涮牙洗脸就跑,那速度堪称一流,平时晚自习放学我们都是等着一块回家,有次不记得我们为了什么闹了别扭,放学她虽然等着,但是一句话也不说,一路上我们都是沉默的羔羊,如果我赌气到宿舍,她就跑到宿舍,我也会借着台阶跟着回,直到第二甚至第三天,才烟消云散,又归于往常。

记得临近毕业时,我们班有个男同学给我写了情书,夹在我课桌内的书本里,因为我不喜欢他,便觉得象是受了侮辱一样,但我也没表现出任何迹象,只把情书撕毁了,可是没想到,隔几天,他又写了一封,以一首诗的格式,而且很明显地看到是咬破了手指用手指直接写的血书,想必他是以为如此便能证明他的诚意,也以为如此能够打动我的心,可是当时我觉是万分的恶心,恼羞成怒,Y得知,竟然把他挤到楼梯口,大骂了一通!如今想想,我深感愧疚,当初不知,现在想来,对他该是多大的伤害,任何纯洁感情都是美好的,没有谁对谁错,你可以不接受,但是也不必去伤害,如果重头再来,我会深怀感激并深表歉意,然后离开,我想若她现在,也绝不会用那种方式解决,但是那时只因为我们年轻啊!但在我当时看来,Y就是我的救星,从此便觉得心里有了依赖,便觉得很踏实。

有次我们游,一个个都骑着自行车,沿着那绿树成荫的柏油马路狂奔,而Y是一车驮了三个人,车后是一好伙伴X,我是坐在她车前面的,当迎着夕阳归来时,由于格外兴奋,我低头趴在车把上,双手握着车把,让她快速登车,嘴里还呜呜地模仿着汽笛声,想象着是驾驶着摩的呢,正当我感受着那风驰电掣般的激爽时,嘭地一下,车子象一头忍无可忍的狮子,把我们从车子上狠狠地摔下来,我捂着摔疼的屁股,装作痛苦不堪的样子,是想不被她大骂,好在她没有大发脾气,只是瞪着眼睛说我你把车把握得那么死,她没法控制了,不摔才怪呢!一乐极生悲的结果。

平时周末或者假期什么的,如果她找我出去玩,必是从家里接走还得原封不动送我到家,就因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我妈都没阻拦过我出去的,也因这一点,我才子乐此不彼地出去玩,时常,也会直接回她家(但之前必是跟我妈说好的),她屋后种了很多丝瓜,有时我们不晌不夜的回家了,她妈妈都会给我们弄点东西吃,其实都是提前备好的,有时会临时清炒一碟丝瓜,那味道至今是我感觉吃得最好吃的菜,以致于现在,只要我去买菜,里面必有丝瓜,当然丝瓜也确实是我最爱吃的菜,它不仅能解毒,兼清内热,还有养颜美容之功效,她妈很疼爱她,对我也及她一样,许是爱屋及乌吧,所以也让我感到一种家的温暖

如今,Y远离家乡,泊在京读研,前日从京回家,问及老母亲,得知老母竟已高龄八十有五,我匆匆问及否接电话时,得知可以时,我便迫切地让老母亲接电话,我问眼睛可好,耳朵可好,老母亲声音依然清晰,说眼睛好,耳朵也好,就是腿不灵活了,要坐轮椅上,但是上床到卫生间自己都可以,还能自理,听到这些我感觉无比欣慰,我想说一直很想她,可是我觉得这话说不出口,因为我没有回去看过她,虽是我心里沉甸甸地感受着的,一直希望着的,可是我不能说,我只说我一直记得你炒的丝瓜,很好吃!她听到我说丝瓜,她很开心地笑啊,”说唉吆还记着丝瓜呢,现在肉也没有那么好吃了吧?你们小时候吃苦啦,现在生活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很好,你们都忙,别挂牵我。“我听着听着,竟然泪流满面,哽咽无语,我不能再说话,努力镇定下来,说”好“,当电话递到Y手里,我哽咽着语无伦次,想努力把话说得清楚,想努力镇静,可是胸内奔涌着一直积郁着的各种情绪,我说:”我真没出息,“Y听到我悲痛的哭泣声,便说”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你妈了?唉,我不是也一样嘛,也不能天天在身边侍候,心里有就行了“,她以为我是想念我故去的母亲了,以为我是为我自己的母亲而深感悲痛,其实不是,我是一种怀有愧疚的思念之情,不是想她,却真的是想念她的老母亲,那个三年,那个有母爱般关怀的三年,让我享受到家似的温暖的三年。可是我依然没有对她说,因为我不能说,因为语言太苍白,苍白得近乎让人觉得虚假,所以,我便没有解释,就让她以为我是思念我故去的母亲了吧。

一起走过的岁月,承载着太多的回忆,太多的欢乐,生命就是一个长长的画卷,我感谢生命中每一个阶段都有最美的色彩,都有最美的情怀,我喜欢前行的路上一直有美好的回忆相伴,但是回忆终归是回忆,我不会把回忆克隆,不会把回忆加工,所有的回忆都只能是我路过的风景,边走边忆边欣赏,暂停留歇息之后,一个人又开始下一个征程,我喜欢独行,在我的灵魂深处,一个人的故事,一个人的浪漫,一个人的风花月,一个人的绚烂旅途。

曾经,Y问我中学时代的她是个什么样的?我没能详实回答,借此机会发个感慨,一来算是感怀曾经一起走过的岁月,二来算是慰藉一下自己没能看望老母亲的愧疚的心情,三来算是给她一个回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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