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痕、泄忧伤

2012-06-30 15:42 | 作者:蚊子つ | 散文吧首发

老街坊,小弄堂,是属于那个年代,白墙黑瓦的淡淡的忧伤

-----------------题记

相隔十年,再次踱步到这里时没有更多的语言,唯独轻叹一声——眼前一片断井颓垣,还有残瓦、青苔的痕迹······

听说这儿要拆迁,拆迁······建成千篇一律的三层洋房。有的人在欣喜,有的人在缄默;有的人在说恭喜恭喜,有的人说迟早也会轮到你;有的人说生活越来越美好,有的人在哭泣。那个哭了的人,便是我。

那些90年代油画般的情节充满眼球——

邻居大妈急匆匆吊着那大嗓门冲进家里,朝桌子一撒手,两手急着摸着耳垂,双脚跺着地,“呵呵呵”的笑着。腰系围裙的她这一刻真娇嗔的像个孩子。原来是冒着热气的馒头又送进我家里。

第一次看着小朋友玩陀螺,我兴奋地拉着爷爷衣角,别扭地说:“扣息(去玩)。”爷爷大笑一把将我抱起,用胡渣子“扎”我。

再大一点,天并是我的最了,踏着风,噙着阳光,在诺大的草地上寻找春留下的痕迹——荠菜。俯下身去仔细搜索,一次一次的惊喜。结果,我的战利品中竟然有90%的为与荠菜相似的另一种不可食的草本植物。然后,我就会躺在草地上望着天发呆。那时天特别蓝。可是为什么现代人看不见天?后来我明白:原来不是灰尘遮挡了天空的美丽,只是我们的双眼不够清澈。

日薄西山,爷爷拉着我给门口前的枇杷树浇水,剪苗,爷爷笑着抚摸我的脑袋:“最好不要长大,一辈子腻在我怀里。”却又连连摇头:“不对,要快快长大,让爷爷给你做嫁衣。”

那橘黄的灯光映出明媚的温馨。现如今,枇杷树还在——却只留下树桩的痕迹;那邻居还在——却只是黑白相片的陌影;那橘黄 灯泡还在——可钨丝早已燃着灰烬;那残瓦、青苔还在——可爷爷却已逝去。

一切都被抹平,那片土地终会高楼拔起,钢筋水泥······所代替。

不再笼罩在温馨里,你看,现在的邻居,你知道他是谁么?给过安慰么?打过招呼么?就算茫茫人海中相撞道一声“对不起”也不知道这人与你的住所仅一墙之隔吧?自从生活进入现代化,人与人之间就像平行线,永不相交。甚至见人于水深火热之间也无心援手相助。

人性的悲哀,时代的变迁。

微风拂过,阳光洒下——又冷又明亮······仿佛身边的人也成为影片,从清晰到模糊,远去,直至天地只剩下这片残垣与我······

我觉得,仿佛一个时代也轻轻翻过,这是一个时代的终结。我以上帝的姿态,带着最后夕阳的热度,将每一片残瓦,每一丝痕迹重新抚摸一遍,它们陪伴了我五年的时间,他们的名字,它们的声音,他们的悲哀,它们快乐,像一根棉线,编织进我的生命里,再也无法剥离······

但我也无助、无奈,无力回天。让你们,在我的生命里刻下痕迹。然后——影子断了,天走了,蚊子落了。好像有一种水汽一样的薄雾蒙住了眼角,我坦然的拿手背抹去那一道已被初秋并不刺眼的光线蒸腾了的痕印。

转过身,生活还在继续。

我大步走进那刚刚模糊、远去的现代化。

身后,那个年代,白墙黑瓦散发淡淡的忧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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