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轶事

2012-05-29 22:22 | 作者:杨成杰 | 散文吧首发

城市的生活太快,每天听惯了汽车的轰鸣,看惯了不等红灯的电动车,起早练身的老太太,不想上学吵闹的孩子,因为公交车太挤而相互抱怨的上班族,我的心里总是向往一片宁静,慢慢地我便想起了童年

童年的生活过得很平淡,但却能勾起我许多美好回忆。因为家里太穷,我几乎不曾拥有过自己最中意的玩具。父母忙于奔波生活,忙于筹备开学的学杂费,忙于每周给我一元的零花钱,忙于给他的孩子们准备过年的零食和心的水果糖——我便盼望过年。

过年能够大声地向母亲提出五角或者一元零花钱的要求,然后急步奔走到离家半小时路程的商店,挺直腰板呼叫老板买支气球,再一溜烟冲刺回家,一门心思,鼓起腮帮,使劲将气球吹大,许是粗心,竟忘记当着老板的面检查一番好坏,有时也免不得为了一个漏气的小洞又得往返回商店同老板理论换新,接过更换的气球,我总是下细检查,当着老板的面鼓着腮帮把气球吹大,检查有无漏气,关于气球色泽和吹出来的球形是否中意的问题上,也省不了冒出换新的要求。待满意后,再加足马力,飞一般冲回家里。

因为当时家里还不曾具备购买黑白电视机的水平,我便成为了邻居家的常客,《西游记》——我最中意。为了把故事完整的装进自己的脑袋里,我经常废寝忘食,也就少不了从母亲那讨些不自在,父母从不在过年的时候教训我,那是我们乡下人的忌讳,由此,我就可以稍微的放任我的脾气,可以跟母亲吵嘴,可以不听从她的安排。我喜欢看《西游记》,从小一起生活的小伙伴也都爱看,每次电视即将上演时我都会叫上婆婆、爷爷,不知道怎么地他们竟也恋上了这般,每每看到精彩的时候,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我总是记忆深刻,慈祥的笑容使刀刻般的皱纹在古铜色的脸上越显深刻。

那时候到邻居家看电视是要自己带上板凳的,为了方便让大家都能分享这份快乐,邻居婶婶索性将电视搬到自家屋前的坝子里,大家挨个的坐在一起,我则靠在爷爷的怀里,不安分的撒欢。婶婶会给我们每人分发为数不多的瓜子和水果糖让大家品尝,爷爷双手接过婶婶递上的糖果,剥去糖衣纸将糖果喂进我的嘴里,很香,很甜,香甜的滋味是我至今都不曾有过的感受。

年一过完,我便开始盼望暑假的到来。暑假里的大部分时间就是放牛,院子里的小伙伴会提前知会大家一起到一个地方放牛,谁放牛、谁背锅、谁带米、谁带水,野餐生活就是这么平常而“富有”。有时放牛我们也会做出些出格的事,把偷来的玉米烧着吃,三五人结队去袭击西瓜地,且每一次案发现场都会做到不留一丝痕迹。暑假里因为牛吃了别人地里的粮食,爬树捡蛋挂烂裤子讨打的事时有发生,但是却让我留恋,让我记忆。

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便离家远了些。星期天的下午我就同高年级的同学一起到学校,成为住宿生,不是所有低年级的同学都能享受如此待遇的。为了减轻我驮着大米和干菜每天步行三小时山路的辛劳,爸用他不成文的言语一遍一遍的向老师恳请,直到老师应允点头,他就一脸的高兴。远离爸爸妈妈和爷爷婆婆的日子我显得特别的孤独。寝室里的灯每天晚上要等到高年级的同学下晚自习才会亮起,这给我的生活增添了不少的麻烦,为了应付老师布置的作业,我站在路灯下背过朱自清先生的《背影》,爬在路灯下的是石条上抄过同学的数学作业,仅仅那么一次,居然还被数学老师逮个正着,第二天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我俩挨了一顿板子。

住校的生活实在另我有些忐忑,加上年纪太小的缘故,每到晚我就显得有些胆怯。有一周放学完后,我径直地奔向爷爷家,悄悄告诉了他给我买只手电的要求,我谈到了我的孤独,谈到了因为太黑而害怕,一番言语打动,爷爷承诺满足我的要求,而且会尽快的买给我。有了手电我就可以走进黑暗的寝室,翻上自己的小床,有时顺便从存放粮菜的箱子里抓出个红薯放进被窝里,一边借着手电光做作业,一边啃着红薯。天的寒风吹得寝室的门窗呜呜发响,声音有些怪异,为了给自己壮胆,我躲进被窝自言自语,给自己讲爷爷曾经讲过的故事,出声的唱过当时小虎队的流行歌曲。

读书的生活很枯燥,我便喜欢周末。放学到家除了吃完母亲特意留给我的饭菜,我还会跑步前往外婆家看望她。外婆有白内障而且很严重,他只能依靠我的声音和小名记起我。每次去看她,她总是告诉我木楼上很黑,怕我摔跤,让我在下边等她。然后她靠自己那点模糊的记忆,扶着墙壁,顺着楼梯,蹒跚的抬着步子向前,翻开柜子,找出几天前舅舅特意为她买回的香蕉,递给我吃,尽管多数时候因为她的不舍得吃,香蕉变质了,但是我还是认真的迎合着她,怕她察觉出我的不自在。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我一天天地长大,等到脱离了生活的贫困,老人们却一个接着一个的走了,有的安详的闭上了眼睛,有的却始终心事未了。我明白生死轮回的道理,每每想到往事,我便记起了他们,在我童年这块贫瘠的土地上,他们细心的培育着我这颗发芽的种子,而他们却仅仅是树下平凡的蒲公英。思念最深的时候眼睛就会滚出连串的泪珠,我咬着舌尖,无声嚎啕,怪自己未能对他们一天的好。

童年的乐趣让我记忆深刻,单纯善良充实着我的心灵,相比这复杂多变的社会现实,童年的心态才是我生活,工作的动力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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