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是一坛醇浓的美酒

2008-11-19 23:05 | 作者:萧‖逸 | 散文吧首发

中又回到了久违的老屋。沿着后林山那条熟悉的小径,穿过湾里错落有致的楼房,那间像一个矮子一样不起眼的老屋像一位慈祥的老人,打开那扇斑斑驳驳的木板门迎接我,于是我被一屋温暖和柔情包围……

梦醒后的我被一种久远的情结所牵系,灵魂深处固执地拷问一个问题:老屋是什么?

老屋是生命的胎记。浩瀚的世界,生命飘若浮尘,一个人的生命从何处来,如果从时间的角度看,我们很难找到生命的坐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生命只不过是时间无足轻重的过客。而老屋则是生命的胎记,给我们孤苦无依的灵魂找到脚踏实地的依靠,使我们在这浮华的世间找到稳定的落脚点。而不管我们将来的生命演绎的是一条怎样的轨迹,但老屋总是固守着我们生命的秘密,使那些成了城里的人依然不改质朴的本色,骨子里珍藏着老屋般的憨厚和赤诚,使他们不致在滚滚红尘中迷失了人生的方向,而始终与老屋那母亲般的脐带紧紧相连……

老屋是情感的聚宝盆。老屋不仅是生命的物质坐标,更是充溢着一段段温馨的历史。当我们远离老屋,在灯红酒绿的世界无奈的浮沉,老屋总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在生命的起始地,替你珍藏着一份份美好的情愫,如同你可以信赖的红颜知己。每当我回到老屋,内心总是被一股股柔情所充溢:母亲仿佛还在厨房里忙活,烟囱升起袅袅的炊烟,延伸着母的绿青藤;而孩童时的好友火胜、军喜、月平也仿佛来到我的门前约我去上学,稚嫩而真挚的友情化着门前一阵阵清新的和风吹拂;更难忘记的是,水舟大哥和隔壁的新华大叔,在我突发急性阑尾炎母亲不在家的那个漆黑的深夜,用箩筐抬着我颠簸十几公里山路,延续了我幼小而脆弱的生命……这一份份至真至纯的亲情、友情、乡亲弥足珍贵,积聚成一份份黄金,在我的人生旅途熠熠闪光!

老屋是牵系灵魂的风筝线。尽管我们长大后,远离了老屋,但无论身居何方,老屋都是我们心灵的发源地。老屋用溢满母爱的情怀,制成一个个玲珑剔透而又无比坚固的风筝,将我们这些在外的游子放飞成天空中一个个五彩斑斓的风筝,在一个个无论是微风亦或狂风的日子,老屋始终是维系风筝的那条线,一头是永不移易的温情,一头是诚挚热切的期待。这份情愫总是让客居在外的游子动容。当一张张憔悴的面容在钢筋水泥众中,心灵被人与人间残酷的竞争几近窒息,于是老屋总是飞进你的梦中,伴着你均匀的呼吸,将老黄牛的汗味、稻草垛的香味、灶里从偷偷埋烤的红薯味撒满你梦中的笑靥……于是第二天你打点行装回到故乡,而母亲早就在村前的老槐树下,守成了一尊岁月的雕塑,而当你来到老屋门前的那口池塘,你的灵魂从半空回到了舒恬的地面……

老屋是沧茫人生的根。当我家移居鄂城,那时幼稚的我常常叫父亲把老屋卖掉算了(因为老屋苍老的容颜已经不住岁月的风,而父亲每年总要回家修葺老屋,老屋成为一种负担。)而这时父亲常常很生气的样子,仿佛是把一件他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给抢走。随着年龄的递增,我慢慢理解了父亲。因为在父亲眼里,老屋就是他生命的根,供养着他苍茫人生旅途中全部的养料。我也逐渐醒悟到:生命就是一块马蹄铁,从童年少年青年到老年,走了一个轮回,生命则又回到了起始的地方,叶落归根是炎黄子孙永不变更的情结。迟早有一天,老屋山前的一方墓莹会张开温暖的怀抱,结束我孤苦飘浮的红尘之旅。当文明新村建设如火如荼,我总是一方面感叹生活的富足,日子的青葱,但更多的则是常常找不到归家的感觉,故乡的容颜被时代的巨手无情的修改,家在哪里,而那看似落伍的老屋却总能与我心有灵犀,使我清晰地看到生命的源头……老屋是一个深沉的比喻,在不同人的心中有着不同的喻体,但我想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在苍茫的人生之旅中,老屋总像一坛老酒,满藏着人生的全部记忆,在岁月的飞逝中,散发着醇浓的香味,让人愈品愈加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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