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韶华

2008-11-08 21:51 | 作者:冬末 | 散文吧首发

林可踢掉拖鞋,盘腿坐在电脑前面,纤长手指夹着刚刚点燃的一支香烟,头也不抬的问陈熙,你当真考虑与陈斌重归就好?

陈熙陷在柔软的布艺沙发里揉着头发懊恼,我若是知道该如何现在何必让你在我家糟蹋我辛苦打来的江山?陈熙翻着白眼看林可一副慵懒妩媚的边看股市信息边往光洁的地板上弹着烟灰。每每陈熙招来死党林可为自己这只感情出谋划策就要心疼一次自己花了很大工夫打扫干净的卫生。曾经一度想在卧室铺满纯白的长毛地毯的陈熙只能因为自己的感情事业从来不一帆风顺而弃此打算。

时年陈熙26岁林可25岁,陈熙总是望着这个经济神经发达,一毕业就事业小成的美丽女人哀叹自己年华不再,并且强烈嫉妒林可在感情方面的天才。26岁的陈熙新闻系毕业5年,便老老实实的做了五年记者,并不是不优秀的,感情受挫的时候陈熙常安慰自己,拿杂志社丰厚的薪水,买的起想要的小小奢侈品,每年有2个月的带薪假期,交稿的时候从来都不担心会被发回来改稿也从不用对主编柔声细语,曾经新闻系有名的小才女吧……只是洋洋自得的时候常被妈妈打来的询问男朋友的事宜搞掉兴致。不是不想恋,而是无论跟谁交往都觉得不合适,不是觉得委屈了自己,就是觉得一起用餐的男人太有距离。

唯独陈斌,也只有陈斌,一直让陈熙念念不忘。

林可舒展了一下身体,掐掉香烟,扭头看着陈熙,一脸无所谓的说到,我从来不认为你会傻到吃回头草的地步,更何况那根所谓的在你看来是草的植物已经被其他动物品尝殆尽,有些东西比如男人是永远不懂得从一而终的,终日对着一张面孔终要厌烦,于是出来寻找新鲜猎物,哪怕是曾经尝过的,隔了段时间也要重新拈来玩玩,陈熙你是不是就属于那种小时缺钙长大缺爱那种哦,遇到有人说爱你就在蜜语里面迷的七荤八素不知所谓的,既然当初十八般武艺上阵都留不住人,那么现在何苦为了人家一时兴起准备尝尝旧餐就弄的自己如此寒碜。

陈熙呼出口气,感觉自己的脊椎一节一节的沉到沙发里面去。好像从认识林可开始,她们的角色就应经被限定了,她就是小说中标准的爱情菜鸟,而林可是最佳损友,把自己看的一清二楚,也就在打击自己的时候总能一针见血的戳到痛处。

我亲爱的林可同志,你什么时候可以用温柔的语气来安慰我一下啊,心灵受伤的杂志记者是要在悲哀中堕落的!我们的祖国大地实在将丧失一位为广大受众传播信息的伟大人物的!陈熙挣扎着用没底气的语气发着牢骚。

林可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茉莉清茶,说陈熙你要是是因为不确定是否还爱陈斌而做不了决定的话,就像模像样的再约会一次吧。

晚上八点,陈熙装扮整齐的坐在优雅的餐厅中,深沉的红色和黄色铺成的桌面,精致的白瓷餐具以及光可鉴人的地板,陈熙穿黑色的细根高跟鞋,小小的礼服西装,化了精致淡妆,长卷发自然的披散,一颦一笑都是成熟女人形象,与平时素面朝天背大大帆布包包,穿匡威帆布鞋的自己大相径庭。陈斌坐在对面,略带惊讶,还以为你仍同从前一样,总是迷糊到忘记约会。陈熙笑笑,好像2008年的动感地带宣传语,谁都不能阻止鞋小了,心大了,眼界宽了。准时早已是贵族的品质。

陈斌扬眉,说话的时候嘴角还是有好看的迷人弧度,嘴唇中间有柔软轻轻突起的吻突。陈熙想或许原来就是迷上他的亲吻吧,其实爱上一个人有的时候真的很莫名奇妙,没有理由,也许只是因为不小心有了温暖敏感的接触。

他说陈熙,从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好。

他说陈熙,如果可以,我想从新来过,弥补以前给你的伤害。

他说陈熙,其实你是如此美好女子

陈熙却突然明白,或许原来的懊恼已经统统都消失不见,时间把所有的所有的爱或者恨全部都洗劫一空,除却那些记录在纸上的文字,所谓的回忆,泛黄发旧,老去,然后都会灰飞烟灭,凹凸不平也都被慢慢填满。每一段爱情,经过就好,从新回头再看的时候,不论曾经多么刻骨铭心,到了后来全都好像成为别人的故事,事不关己一样高高挂起。好像今天的陈斌对于今天的陈熙。

陈熙放下手里的刀叉,歪头看着陈斌,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性的动作,呵呵,我记得从前你总是不满我呢,从穿什么样的衣服出门,从身材到长相到习惯到我说话的语气。你和莫小冰呢?现在是否终于修成正果?

陈斌笑道,都还年轻不着急领那一纸证书,又不是小孩子拿奖状。

陈熙摇摇头,若是一个女子将毕生青年少大好年华都寄托在一人身上,那一纸证书也就成了终生保险。小冰是太过骄傲和聪慧的女子,她只是不想自己说破,而是等待这个能够给她幸福的男人用浪漫的方式主动出击。虽然都是老夫老妻,亦要偶尔风花月才不觉枯燥,陈斌你是懂得这些的男人,彼时空手套白狼的追到莫小冰也不知道用到什么手段。

陈斌顿了顿,说陈熙你可听过一句话?真正的爱情中总有一个人等待一个人徘徊。一方会用十年的时间离开这里去行走,只是十年之后却仍会回到最初那个等待的地方……

可是又有谁能做王宝钗苦守寒窑18年,爱情经不起那么漫长的等待,若是等待那人回来,也会有成堆的抱怨与苦涩,爱情与生活无关。

晚餐结束,陈斌开车送陈熙回家,从前记得你最爱煮咖啡给我,不知今天可否品尝一下你的爱尔兰咖啡?陈熙笑笑,咖啡太过浓情和激烈,爱尔兰咖啡已经很久不煮,若是乐意,泡功夫茶给你。陈斌扬扬眉毛,看到今日陈熙果然已出落的不同往日,只是喝茶就不去了,呵呵与美丽的女子坐在一起泡茶,会让我想起曹操和小乔。

陈熙微微脸红,打开车门,优雅的下车,那么我先上去了,下次有空再聊,陈斌点头,升起车窗调转车头开出陈熙家的小区。

甩掉磨到脚痛的价格不菲的高跟鞋,陈熙把自己扔到床上开始给林可打电话,彼时的林可有默契的在电话铃声响起的第一时间接通,标准的林可式慵懒的声音,约会顺利?陈熙哈哈笑着说林可,好像这些年你都快成为我的约会顾问了,只是这一次我终于知道所谓的爱情其实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吧。林可拿着电话扬扬眉,怎么说?

陈熙笑笑,拿起镜子看着精致的自己,其实所谓爱情不过都是一场风华正茂时青春游戏,彼时谁和谁看对眼谁离开谁谁说爱谁谁说选择谁,不过冲着表面那些不明就里的美丽或者优秀,我一直以为这些年始终放不下陈斌是因为我还爱他,只是今天一见才知道,爱情在莫小冰英勇的把陈斌夺去之后就已经不在了,剩下的只是被另一个女人打败后的所谓自尊或者自卑,只是陈斌到今天还以为我陈熙是现代的王宝钗伟大的为他苦守寒窑十八年,以为他随时想来玩都有空位接待。

林可出奇的沉默了一会,笑道陈熙恭喜你呀,我们优秀的时尚界记者,终于脱离苦海了,所以说修道者都是一夕醒悟型,这些年你不知道的是,莫小冰一直羡慕你当初洒脱的放手,她一直以为她赢了,到后来发现不过给自己找了个好看的麻烦,陈斌在外欠债上万,却一天四处拈花惹草,貌似未到不惑之年,风流倜傥,却苦了莫小冰付出大好年华还要挡去明里暗里四处桃花,弄的自己草木皆兵,却还得不到陈斌一纸名分。

陈熙长出一口气,原来将错就错也未必就如同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坏,至少没抱着个烫手山药过一辈子。男人与女人相比永远都更容易疲惫,对着同一件东西是,对着同一个人亦是,而且始终对自己充满信心,以为从前丢掉的东西始终还在原地等候,不论风吹打日晒雨淋。偶尔想起来,便兴致勃勃的回头去找,爱情最忌讳两条腿走路,一边贪恋新欢一边回首旧好,太累太辛苦,走不了多久就会跨掉。他们将所有没有准备走到最后的恋爱都当成一场游戏,确是缤纷多彩,也最容易失火。

林可听完陈熙漫长的感慨,笑起来,所以说美丽的女人的爱情总是如此难以到来。哈哈。陈熙也笑起来,明天是星期天,美丽的林可小姐可否有空赏脸一起去做SPA?

林可不屑的笑骂的,哪个要大好的周末与你约会,白白浪费我不多的青春年少,SPA?你还不如说我们一起去华联二楼打电子游戏再一人捧一桶爆米花进电影院看哈利波特装装总角年少?陈熙轻轻笑起来,那些都是高中时候的事了吧,呵呵,明天还是老时间老地点,做完SPA去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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