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影婆娑

2012-03-22 23:57 | 作者:枫月诗涯 | 散文吧首发

飘飘然,无邪间,一场轻轻地把时间困在天。

三月的雨,没有芭蕉曳摇,没有雷鸣电和,只是乍暖还寒时候,像林徽因诗句中的紫藤花一般,“轻轻放着香/没有人知道/楼不管,曲廊不做声”,雾霭濛濛,微风相送,轻轻静谧地开在这烟火红尘的春天里。

剪动春风的燕尾末梢,雨晓难分地跟随。当屋内的第一涓水流入桶中,世外的雨也穿过窗户玻璃上横斜的树影,滴滴答答,落在大地,落在心间。一滴雨就是一首诗,繁弦雅韵,忽而抑,忽而扬,用白描的修辞染指每一刻雨中耀眼的白光。是谁倚着空中的楼阁,梳洗那晓镜相悦的鬓发,垂成眼前不尽缠绵的雨丝?而风联结季节的衣袂绰约在月下时,那雨花已为音韵摆砚饯墨。发乎情,止乎礼。既不喧尘,又不柔弱,雨就这样下着。

坐在阳台上翻览书籍,逍遥的细雨和无关风月的沉浸相望无言,却淡妆浓抹两相宜,随着多愁善感的风,飞向眼眸,纷乱之中落花一般落在书页上,浸染了那白纸黑字的人间。一斑湿润中,一位女子妆泪雨。那一起笔便已注定了一场悲剧的演绎。她的下凡不是眷恋红尘滚滚,只为还泪报恩而身陷滚滚红尘。大观园里,潇湘馆外,桃羞杏让,燕妒莺惭,而黛玉仍只是他人篱下的独秀。即便艺压群芳,即便花颜月貌,多少枯枝蹙眉夜,却只有清辉长伴。一朝花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别花也是感伤自己。一样充满灵性的女子,一样充满灵性的丝雨,剪不断,细如愁,跟着愁恨随着败红,已飞到山天尽头。

小楼一夜听春雨。立在临水轩窗上,杏花深巷里,也许也有一位撑着雨伞,结着丁香幽怨的姑娘,梦一般穿过雨巷。粉墙黛瓦,小弄飞檐上滑下的雨珠打在她的伞沿上,雨花溅起,落在周庄的绿水里。客栈旧红的灯笼,茶楼袅袅的清香,两岸树街相隐,水上船橹咿呀。日落如画,月入为诗,看过南湖社月,更想指待春归。她像一朵睡莲,躺在青山明湖中,吴侬软语里,恬然而梦。雨花幽静地绽放在周庄的钟灵毓秀里,周庄雅致地摆渡在雨花的如痴如醉中。

雨花裙,丝雨心。雨恰似一位佳人,忧愁而动人,遗世而独立,在天地间踽踽独行。

躲闪的人群中,一个曼妙的身影姗姗而来,明暗之中,隐隐约约;

明暗中的身影,一条纤纤的白练挽着梨花,婀娜婆娑,微步凌波;

千百年的放任,一直走在淹没的回路里,岁岁年年,如斯如彼,又缓缓淡入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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