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春

寒冬来临之时，刺骨的风霜，笼罩着大地。大地一片枯黄，茅草成片成片枯焦，随着寒风摇曳，很多树木受不了严寒的侵袭，叶子落尽了，只剩下光脱脱的枝干，除了风声，万籁俱寂，四处呈现出一派衰颓的景象。

风霜中，傲雪的梅花，在瑟瑟地绽放，这是枯寂中抗争的梦，她让我感觉到，在哪儿一定蕴藏着一种原动力，一种生的能量。也许，她是爱的本能，是生生不息的本源。那，她是什么，又在哪里？我问过容纳万物的天地，问过流淌千年的江河，他们说，那是春。是春，我要追寻她。

我在山坳中，顶着这料峭的寒风，四处寻找春的踪迹。出发时还是晴朗的天气，虽然凛冽，很快就变成了阴雨天，那在高高的山冈上，那层层的峰峦中，雾起云涌，似乎有意隐藏着什么，我不知道，在我寻春的途中，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在这阴晴之中，是和风，是细雨。渐渐地，我看见，那光脱脱的树枝上，突起几点芽儿，而常青树的末梢，也冒着嫩嫩的新叶，很可爱，像是小姑娘红扑扑的脸蛋，虽然，整个原野还布满干枯的枝叶藤蔓，但是，大地开始时有了绿意，我在想，这一定是由于春的抚摸，爱意在萌动。

春，我要找到她。

暖风一阵一阵地吹来，偶尔，也会有寒流反扑，这时，两股气流在砥砺、在交锋，以至于整个天空乌云密布，细雨绵绵。细雨刚停，我急忙来到原野，追寻春的脚步。嫩嫩的草儿，东一撮，西一丛，蓬蓬勃勃，激情四溢，很快地，整片整片原野，装点得花花绿绿，姹紫嫣红。这是春散落的吗？溪涧上，干涸的泉眼，汩汩地涌出清泉，涓涓细流流到哪儿，哪儿就生意盎然，干枯的树叶沉浸在水中，慢慢地腐烂，枯叶底下冒出的新芽，越长越旺，很快，就遮盖住旧叶，呈现出新的画面，溪涧两旁长满了小草，长满了，一片一片的，河岸上，嫩黄的柳条，随风飘荡，桃花缀满了枝头，点燃了我的心花。树下，成群的小米鸡也开始在草丛中漫步，三步一啄，四步一饮，逍遥自在。而早前还干涸的河床，这时，接纳了沿途涧流，碧波荡漾，仔细看看，不时有几条鱼儿在游动。抬头望去，漫山遍野，一片万紫千红的景象。整片原野，像青春少女，越发挺拔，越发秀丽。

这是春的模样吗？

田野里，连片的野花，连缀着几畦紫云英，这里是蜜蜂的世界，嗡嗡声，此起彼伏，占领了整个花间。山坡上，树丛间，草丛下，河谷边，山雀、乌鸫、布谷鸟、喜鹊、麻雀，各种各样的鸟儿飞跃着，呼朋唤侣，相互和鸣。鸟儿婉转的情歌，唤醒了各种蛰伏的生灵，她们纷纷钻出冬眠沉睡的小窝，抖掉身上的泥土，开始新的生活。那水边，月下，虫儿，蛙儿开始倾诉心声，用歌声寻找自己爱的乐园，就连一向默默无言的野猫也在叫春，撩拨着索居少妇的心曲，让她们春潮澎湃。自然界恰似小夜曲下的恋人，在春的感化下，或婉转低吟，或引吭高歌。

这是春的声音吗？

天天觅春春不见，春是什么，是风雨，是云雾，还是花草，都是，不然春色就无从解释了，但如果没有那种气场，烘托起美好的心境，没有那个风情，关照着幽妙的意象，风雨不是，云雾不是，花草还不是。

只有那春意，她是美妙的音符，能够唤醒沉睡的生命；只有那春心，她是美妙的气息，能够激荡萌发的生机。

原来，春是一种心境，一个意象。地老天荒，多少生命都成了匆匆的过客，只有春是不老的神话，如仙女般永远青春靓丽。

我追寻着春，一场幽梦，春悄悄地从身边溜走了，只是在梦中，我在春怀抱的氤氲里，播下了一个心愿。

所属专题：2013春节诗歌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