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今天

2012-03-04 13:39 | 作者:夜央 | 散文吧首发

在很久远的记忆里,节总是下着连绵的小母亲骑着锒铛的老凤凰牌,载着幼年的我,冒着雨往本家里赶,所以在很老的记忆里,春节是有雨的,是有锒铛的单车声音和雨衣浓重的塑料味道相交融的,年,就是这般,才有它的味道。有时我也会问母亲,为什么我们要离开家到二叔家过年?母亲听到我的疑问后,总会笑着对我说,因为我们的宗位在这啊,我们还没有和二叔家正式分开,所以一定要回来过年啊。不过那是好动的我,在好不容易来到村子里来,当然是迫不及待的找堂姐玩,所以我往往还没听完母亲的解释,就马上跑去找二叔和堂姐了。只是在那时我小小的心灵里,就记得一个概念:我们和二叔是在一起的,我们是一家人。

不过这些在二叔家过年的感觉,是我最有年的味道的一年。在村里,有数不清的醒狮队来村里拜年,在每家每户的门前叩首拜年;有那些晓得门路的小孩儿们,弄来一只木制的鲤鱼,在人家门前颂唱押韵的鲤鱼歌;还有一些离家甚远的外乡人,拿着一张一张的财神纸,往门上一贴,便向家里的人讨要彩头;这些都是春节里最常见的,也是最让童年里的记忆记住的,好像这些都是不可褪色的照片一般,说到年,便可以从脑里浮现,然后,嘴角便有上快乐的弧线。

而我呢,便是倚在二叔家的门框边,看着年在这段流动的时间里,留下的红色色彩。

我和二叔比较亲近些,每当我在细雨里穿出头来,便会对着眼前的男人说一声:“叔,我想死你了。”然后偷偷地往四周瞅瞅,再说出真心的一句:“我的玩具呢?”这便是我童年里见到二叔打招呼说最多的一句话,父亲是一个十足的严父,所以二叔是我主要的玩具来源了,当然十分的亲近。而这也预示着,新的一年,开始了他轮回的痕迹。

和我不同,堂姐是十分粘我父亲的,我父亲也可以说是她不可缺少的玩具来源吧,用我堂姐的话说就是:“别看大伯蛮严肃的,其实哄一哄还不是一个样。”相反,她对二叔是敬而畏之,所以在年初一的年街上,一般都是我和二叔,父亲和堂姐兵分两路的逛,然后就会有一大堆的收获,最后便是我们两个小鬼私下分赃,新年的第一天就这样悄悄的放下他的幕布。

年初二、年初三两天就是互相的串门,先是村里的,再是近两代的亲戚,最后边是在外归来或是在其他村的亲戚了,这些时间都是我和堂姐这两个小鬼最喜欢的,因为两天是我们的收入高峰期,红包都会源源不断的走进我们的口袋里,虽然说最后都是会回归到母亲的手上,但深得私房钱精髓的我和堂姐,怎会真的全部上缴,至少会有一段很是富裕的日子。

我和堂姐有那么一点的不同的是,我会把大部分的钱用来买一些书,不管我会不会读,只要是对上眼了,就会把它买下,所以年后我跟在堂姐身后,以求得堂姐的打赏来买些好吃的也是年结束后一些不了忘记的余韵。

年初四是我们开年的日子,说实话,什么是开年我还是不得甚解,不过那是的我们就懂得,开年之后就可以洗头,就可以说脏话,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大喊,就···········再也拿不了大人们给的红包了,除了那顿丰盛的大餐外,就是禁忌没了,红包没了,而我,就又要离开二叔的家了,年也在这时,缓缓的拉下他红色的幕布,等待下次的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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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的春节还有几天就到了,但是因为时代的发展,那些财神都不见了,据说是查的太紧,人们的戒心也越来越重,他们很难拿到可以度过春节的收入,所以都离开了这个小镇,醒狮队则因为一些消防隐患等各种原因,被拒之村外,听醒狮队里的人说,因为越来越少人愿意舞狮了,他们这些小打小闹的醒狮队也有解体的危险,而舞鲤鱼的小孩儿呢?在很早的时候,我便再也没见过了········

今年我即将20岁,用村里的说法,我已将即将21岁了,家里的百公早就在我14岁的时候便迎回自己的家里,再也不用去二叔家过年了,新年,也不再是记忆里总是下雨的节日了,偶尔也会晴朗的让人发晕,电视里的人也开始逐渐诉说年的味道开始越来越少了,也开始有人为了找年的味道,在团圆的日子里,举家旅游,去体验别样的新年了,时间开始了他神奇的魔术,让人开始熟悉并乐意去熟悉那些在很多年以前不敢想象的生活

我也不再会去遐想红包里有多少钱了,也不会缠着二叔去买玩具,堂姐也有了她的男友,不再是我那个可以随时找到然后和我去玩的堂姐了,于是,所以,仿佛年不再是记忆里那红色的年了,也不再是那个日想想的春节了。年,真的是随着我的成长而失去它的味道了吗?

回头,儿时的老凤凰牌已经真的成为了老凤凰,除了铃铛不响外其他的地方都在不停地响,母亲的头发也开始在我在外求学的时间里开始变黄,不再是母亲烫的卷发了,父亲也不再是我那眼里的严父了,而是和蔼的让人有些心酸,他们仿佛都在我不在的时候迅速的苍老,每年的春节也是他们最开心的日子,因为学校放假,外面的工厂也放假,我,能回来陪伴的在他们的左右,堂姐,也能回来,偶尔的到他们身边撒娇,这也让他们开心的放怀大笑。而我也常常想起母亲当年的那句话,我们和二叔是一家人,还没正式分开。是的,那时我们还没正式分开,不过今天已经正式分开了,而且也有了各自的幸福。二姐也不再是只会围着我父亲转的小丫头,而我也不是整天缠着二叔买玩具的傻小子了,我们在时间这段年轮中逐渐长大,也逐渐成熟

父亲和母亲总会在我会来后做好吃的,总会帮我铺好床,叠好被子,就像我小时候一样,一如当年。不过我哪能让二老这样忙碌,我会抢过他们手中的活,会争着为他们铺床,他们也总会笑着说:“孩子长大了。”只有在这些时候,我才发现,他们的头发其实并没有那么的苍白,皱纹也没有那们的松弛,而是白得有生命的荧光,皮肤也有年轻的张力,他们会在和我抱怨完大扫除因为我们的不在而变得异常麻烦,也会开心的给我们封上一个大红包,然后笑着说:“新年好。新年,好。”

也许这就是现在年的味道吧,朝出与亲辞,暮还在亲侧。

2012年腊月二十七,我看着在看电视的二老想,也许时代的发展是使很多的传统消失,也许没有了醒狮队的喧闹,没有了鲤鱼歌的祝贺,没有了财神鲜红的彩纸会变得很没趣,会没有那过去的年味,也许没有了过去和亲人的玩闹,没有了对长辈的乞求玩具,会变得没有那么期待,会变得不想呆在这呆了许多年的地方,但是,新年,还有家人的等待,还有二老的念叨,还有你对他们的祝福与祈愿,年便会和你的年龄一般,慢慢的将它的味道变得成熟,变得隽永,然后刻在你的灵魂里。

二叔刚来了一个电话,告诉我一切安好,叫我用空去坐坐,反正距离不远。我笑着应是,打算明天便开车去他家,不是拜个早年,只是去坐坐,约个时间在新年时一起喝新年茶。接完电话,我看了看在看电视笑得很开心二老,年的味道,一直摆在我的眼前。只是当年,今天有着不同的味道罢了。

所属专题:2013春节诗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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