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态情感十一记之第六记《传说》

2012-01-22 00:46 | 作者:圣雪骄鹰 | 散文吧首发

话说民国年间有一老汉,家住在一个小湖边,再加上姓红,所以人们称他为红湖,红湖老伴儿死的早,膝下生有一子,唤作红云。红云这个名字还是红湖请了村里的教书先生给起的,意为鸿运当头的意思。红云长到12岁时,虎头虎脑的,摸样煞是可爱。因为当时政策的使然,红湖被抓去当壮丁给充军了。临走时,红云哭成了个泪人儿,他抱着父亲的腿,久久不分开,红湖擦了擦儿子的泪水,说道:“娃啊,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后你就算是流汗流血,也决不能流泪!”红云咬了咬牙,把父亲的这句话刻在了心里,就这样红湖被军阀给带走了,把红云一个人丢在了家里。

父亲走了之后,红云操起了父亲的旧业,那就是放牛,不管有多苦多累,红云还是坚强的生活着。一转眼,七八年过去了,红云长成了一个非常健壮的小伙子,古铜色的皮肤,浓眉大眼,给人一种很结实的感觉。红云把父亲遗留下来的三头牛,发展成为了现如今的八头牛,每天早晨他都会早早的起来,赶着牛到山里,到了晚上等牛吃饱肚子以后在折回家里,而后挤牛奶,把牛奶换些日用品以维持家用。这期间别的小伙子骂他是个没爹娘的野孩子,别的小伙子都欺负他,虽然红云心里无比的委屈,非常的难受,但他都忍着没有流过泪水,因为红云始终记得父亲领走时嘱咐他的那句话“就算流汗流血,也决不能流泪,”。

这天早晨红云又赶着牛群进山里了,他骑在牛背上,左手拿着鞭子,右手拿着镰刀,打算等会儿割些草,喂牛犊。红云的腰间还挎着一个布包,里面装有干粮和一瓶奶茶,这是他今天的伙食。随着老牛有节奏的行走,红云的身体前后摇摆着,牛脖子里的铃铛发出了一串悦耳动听的“叮当”声,红云不由自主的唱起了山歌,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云雾缭绕,一轮东方的朝阳慢慢的升了起来,红彤彤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很柔和,旁边的大树苍劲挺拔,树上的叶子随着微风招着手,有一丝“哗啦啦”的响声,泥泞的小路上郁郁葱葱的长着些小草,还有朵朵的小花夹杂在里面,晶莹剔透的露珠在叶子和花瓣上滚来滚去,听到了红云的山歌声,鸟儿们也随之叽叽喳喳的鸣叫起来,看着眼前阳光明媚的景物,吸着初晨的新鲜空气,让红云神清气爽。红云的山歌更加嘹亮的唱了起来,后面的牛群排成了一字形,悠闲的跟在红云的身后。红云觉得跟自己的养的这帮牛呆在一起是最快乐的,因为牛不会骂他,也不会欺负他。牛群随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往山沟里进发,阳光慢慢的有些刺眼,地上的露珠都干了。到了山里,里面怪石嶙峋,杂草丛生,兔子山鸡遇人不惊。红云把牛放开了,这里不用害怕牛群去吃庄稼,他自己则躲在一个背阳处纳凉。太阳渐渐地指到了正午的时分,红云伸伸懒腰,爬到了一个较高的石头上,看到牛儿们悠然自得的吃着草,他心里也就放心了。正在这时红云好像听到了一声尖叫声,他有些茫然的向四周看了看,这里是深山,很少有人来,又一声尖叫声传来,红云朝传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只见怪石林立杂草丛生,没有人的影子。接着又传来一阵呻吟声,好像是女子的声音,但是有些稚嫩,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红云慢慢的朝那边走去。又一声呼叫声从红云的脚下传来,可是红云看到周围都是茂密的杂草,根本没有人的影子,红云心中很是奇怪这里的草这样的茂盛,怎么牛不来这里吃草?红云朝前跨了一步,突然他的整个身子掉了下去,他重重的掉进了一个洞里,身体撞在底下的石头上,让他疼痛难忍,旁边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尖叫声,红云也是一惊,定了定神,红云问道:“你是谁?”与此同时,从头顶射下的几缕阳光中红云看到了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那眸子犹如一汪秋水,灵光波动。那声音再次响起“我是领兄,你是谁?”红云心想原来是个姑娘,因为当时重男轻女的思想比较严重,生下女娃取名叫领兄或者跟兄的人家很多,希望再生时能借助这种名字生个男娃。红云说道:“我叫红云,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周身一片漆黑,除了他能看见的那双眼睛。那声音回答道:“我进山里给爹爹采药,可是一不小心就掉进了这里!”红云盯着这双眼睛痴痴地看着,可能这双眼睛的主人也发现了红云的异样,突然她把眼睛隐入了黑暗里,这缕阳光没有了阻挡的东西,直接照射在了地面上,他们俩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尖叫,同时那个叫领兄的女子惊恐的喊道:“蛇”只见阳光照射的那一坨地方出现了一截蛇身,红云下意识的靠在了旁边的洞壁,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截蛇身,蛇身一动不动,仿佛冬眠了一样。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蛇身还是没有动,这条蛇就像是死了,红云小心谨慎的用脚碰了碰蛇身,发现里面是空的,原来是一截蛇皮。红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朝洞口爬去,可是试了几次都因为洞口太高,洞壁太滑而掉了下来,红云说道:“洞口太高我们出不去!”隐在黑暗中的领兄道:“刚才我也试了好几次,爬不上去,所以才喊人求救的!”这时一阵阴风从身后吹来,让红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朝身后一摸索,发现身后有个洞,红云心想这个洞里能通风,那说明这个洞连接着出口,头顶的洞口既然爬不上去,现在何不到里面找找其它的出口,于是红云说道:“这里有个洞,我们到里面去看看,说不一定能出去!”领兄“恩”的答应了一声,红云当先朝里爬去,眼前是无尽的黑暗,让红云和领兄有种压抑感,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洞里面很潮湿,人低着头勉强能够前行,两旁不时有突出的石头挡住两个人的去路,他们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侧身穿梭。慢慢的红云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身后的领兄问道:“这是什么味道?”红云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俩摸索着继续前进,前面竟然出现了一丝亮光,由于离的比较远所以只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红云心想刚才我们前进的时候发觉这个洞是下坡的趋势,怎么前面突然出现了亮光,这肯定不是太阳光,那这是?他们继续的前行,腥臭味也越来越浓,还有沙沙的响声传来,两人的心中忐忑不安。突然狭窄的小洞豁然开朗,一幅不可思议的场景展现在两人的面前。只见小洞的前面是一个很大的地下空间,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中间盘旋着黑白两条蛇,这两条蛇足有水桶粗细,它们围绕着中心的一个球旋转,这个球呈椭圆形,大小跟篮球差不多,球身纯白无比,还散发着五颜六色的祥光,刚才从洞里看见的微弱光芒就是从这个球散发出来的,说它是球,倒像是一个什么动物的蛋或卵,两人看见了眼前诡异的一幕倒吸了一口凉气。领兄悄悄的捏了一下身旁的红云,红云转过头,只见领兄一只手捂着嘴巴,眼睛瞪的鼓鼓的,眼珠子仿佛马上就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从她的眼神中透露着无比的惊愕,领兄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指了指前面。红云朝她指的地方看去,只见面前是密密麻麻的小蛇,蛇头接着蛇尾,里三层外三层的铺在地上,这些小蛇的数量数以万计,它们慢慢的蠕动,围着两条大蛇游走,而这两条水桶粗细的大蛇又围着中心的那个纯白色的球游走,因为这个球散发的光芒比较暗淡再加上这些小蛇离那个球稍微的远些,所以刚才红云咋看之下没有发现这些小蛇。整个地面仿佛是用蛇拼成的罗盘,罗盘的中心就是那个散发着光芒的球,球的边上是两条黑白色的蟒蛇,再往边上是数以万计的小蛇,这两条蟒蛇就像二龙戏珠一样的缠绕着那个球,小蛇们不断的蠕动着,鳞片跟地面摩擦发出了“沙沙”的响声,听着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让人几乎呕吐的腥臭味儿充斥着这里的每一个空间。这时中间的那个球,微弱的动了一下,球身五颜六色的光芒更甚,慢慢的球体上出现了几道裂痕,旁边的两条蟒蛇游走的更快了。球体的裂痕越来越大,逐渐了龟裂开来,就像是待放的花蕾逐渐的开花一样,花瓣一片一片的张开了,等到这个球体完全张开,完全破裂的时候,里面尽然包裹着一条金黄色的小蛇,说它是小蛇又不是,因为这条蛇有人的手腕粗细,跟旁边的两条蟒蛇比起来,则小了很多。这条金黄色的蛇全身被流光溢彩的光晕给包围着,它逐渐的站了起来,犹如一个立着的黄铜棒子,这蛇的身体部分跟蛇一样,但头则完全不像是蛇头,因为它的头很长,就像是一个马的头,眼睛鼓鼓的仿佛长了一双青蛙的眼睛,头上还有一对毛茸茸的犄角,下巴底下有胡须,这条金黄色的蛇就像是没有脚的小龙。围在周身的两条蟒蛇和其它无数的小蛇也都立了起来,不过气势明显比这条金黄色的蛇小了很多,其他的蛇稍微的抬起身子,但马上把半截身体低了下去,就像是对这条金黄色的蛇进行着膜拜,地上数以万计的蛇头此起彼伏,突高突低。正在这时,领兄捂着嘴的手放了下来,她换了一口气,一不小气发出了一声“嘘”的响声,无数的蛇突然转过蛇头,看向了两人。红云脸色变了,他大喊一声“跑”,领兄这才疯了似的往回跑,红云紧跟在后面,身后紧随而至的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两人的脚腕扭了,但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继续的奔跑,身上全都被两旁的尖石给刮伤了,当时两人只想着活命,如果被那些蛇给追到,肯定会尸骨无存。领兄突然碰到了洞壁,前面已经没有路了,领兄一抬头才发现已经到了他们掉下来的洞口了。红云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沙沙”声,心“咚咚”乱跳,他吼道:“踩着我的背爬上去!”说着蹲了下来,领兄毫不犹豫的踩到了红云的肩膀上,红云站了起来,领兄刚好扒到了洞口的地面上,她的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头顶的杂草,奋力的往上爬去,一缕刺眼的阳光从杂草的缝隙中射了下来,红云用力的朝上一送,领兄的胳膊肘撑到了地面上,它双脚朝凹进去的洞壁上一登,终于爬到了地面。领兄趴在地面上,把手伸进了洞里,洞里的红云焦虑异常,因为那种夺命“沙沙”声已经近在咫尺了。人急了以后身上的潜力才能发挥出来,红云奋力的一跳,一只手刚好扒在一块凸出来的石头上,另一只手握在了领兄伸下来的手上,他的脚一登洞壁,从洞里爬了上来。刚才因为呆在洞里无尽的黑暗中,所以刺眼的阳光让他们眼前一阵发黑,两人的额头全都是布满了汗水,呼吸就像是破风箱似的“呼啦呼啦”的,心跳的速度之快幅度之大是从来没有过的,仿佛就要从胸膛里蹦出来。突然他们听到身后茂密异常的杂草发出了一丝轻微的响声,红云心想:不会是刚才的那些蛇爬出来了吧?想着他的后背冷汗直流。红云一转身,只见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个全身金黄色的老头,这个老头长在一张长长的马脸,光光的头顶上凸出来了两个对称的肉包,仿佛有对犄角要从里面长出来,他的眼珠子散发着一种妖异的光芒,瞳孔不像人的瞳孔,不是圆形的瞳孔,而是墨绿色菱形的,下巴下金色的胡须垂即极胸,老头全身上下犹如刷了一层金粉,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金灿灿的。老头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两人,他的脸上兴奋异常,说不出的诡异,老头一张嘴,领兄看到口腔里面竟然没有一颗牙齿,同时老头的嘴里吐出了一条尖尖的舌头,离的很进的领兄马上闻到了一股铺面而来的腥臭味,老头的舌头吞到了嘴里,但又吐了出来,仿佛是条蛇在吐着蛇信子。他们周围的几头牛,看见了老头,仿佛受到了无比的惊吓,蹦跳着转眼间不见了踪影,藏在草丛里的老鼠也跑了出来,没头没脑的乱撞!头顶发出了一声“吱”的鹰叫声,老头的脸上条件发射的出现了些许的恐慌,老头朝头顶望去,随之脸上被一种兴奋所代替。红云也朝头顶望去,只见在耀眼太阳下,盘旋翱翔着一只鹰,老头朝天空中的鹰一张嘴用力的吸着,又长又尖的舌头伸了出来,在嘴唇边不住的打转,身边的空气仿佛发生的变化,树上的叶子不住的抖动着,只不过叶角全都朝着老头。老头抬着头,嘴慢慢的张的越来越大,脸色也越来越凝重,舌头也非常柔软的摆动着,只见天空中的老鹰奋力的扇着翅膀,不时的发出惊悚异常“吱吱”声,无奈不管老鹰如何努力的抖动翅膀,但都定在那里,飞不出去,忽然老鹰身上的羽毛一片又一片的脱落下来,从空中直直的射向老头的嘴里,老鹰“吱吱”的叫声越来越弱,最后发出了几声低微的悲鸣声,老鹰身上的羽毛也逐渐的脱落了个精光,没有毛的老鹰异常的难看,非常的丑陋,老鹰直接掉落到老头的嘴里,老头的嘴忽然张的非常大,刚好能吞下整只鹰。老头的眼睛一股,把鹰吞下了肚子,刚开始他的脖子很粗,一个疙瘩逐渐的从老头的脖子里滑落到胸膛里,这个疙瘩也越来越小,到了老头的胸膛里慢慢的不见了踪影!红云和领兄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红云忽然惊醒过来,他一拉领兄的手喊道:“快跑!”他们俩撒腿就跑,突然领兄的停了下来,红云的手被一拽,差点儿跌倒在地。红云转身只见,领兄脸色铁青,领兄不由自主朝老头退去,老头张着硕大的嘴,尖又细的舌头在嘴中不断的打转,红云这才明白过来,老头像吸那只鹰一样的吸住了领兄,领兄的嘴一张一合的想说话,可是没有丝毫的声音。旁边的红云急的额头都是冷汗,他一把握住了领兄的手,猛力的拉扯,领兄还是不由自主的朝老头移动,红云死死的抓住了领兄的手,一只脚蹬在地上,就像拔河比赛一样,领兄移动的脚步止住了,她的脸色越来越铁青,看的出她异常难受,此时的红云也很难熬,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红云感觉领兄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大力给拉着后退。红云心里明白,只要他一松开领兄的手,领兄就像刚才那只老鹰一样,被老头硬生生的吞进肚子里。一时间红云拉着领兄,而老头用力的吸着领兄,他们僵持着。忽然,“哧溜”一声,老头嘴中巨大的吸力把领兄的衣服被撕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的肚兜,衣服急速的射向老头的嘴中,就像刚才老头吸了老鹰的羽毛一样,老头一把捏住了衣服,随手扔在了一旁。这时红云已经坚持不住,领兄慢慢的又朝老头移去,红云焦虑异常。红云猛然间闪到了领兄的后面,替她阻挡了老头的吸力,领兄身上的那股大力消失了,她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红云只感觉呼吸变得异常困难,有一股无形的大力在拉扯着他,不由自主的朝老头走去,红云想挣脱,可是在那股大力面前起不到丝毫的作用,面前的老头诡异无比,嘴张的越来越大,舌头犹如一支杨柳般柔软的摆动着,红云呼吸异常困难,仿佛马上就要窒息了,不管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他向老头移动的速度也逐渐的加快,红云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老头吞进肚子里了,他的眼神逐渐的涣散,慢慢的失去神采,意识也朦朦胧胧的,终于红云闭上了眼睛。红云朝老头的嘴中射去,旁边的领兄见状,猛的扑向的红云,奋力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可是无奈,红云马上就要射进老头的嘴里了,死死拉住的领兄也被拖着移动,红云的脚尖在地上拉下了长长的划痕。老头的嘴张的好大,足能吞下整个人,他的嘴跟身子根本不成比例,老头的嘴角边流下了口水,眼神里满是兴奋,眼看着红云就要进入他的嘴里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头顶忽然传来了一声“吱”的叫声,尖锐异常,刺耳无比,老头一闭嘴,脸上下意识的出现了恐慌。红云和领兄掉在了地上。老头朝天上一望,只见天空中盘旋几十只大鹰,老头的脸上出现了极度恐惧,头顶传来接连不断的鹰叫声,老头听着鹰叫声,脸上痛苦异常,五官扭曲,老头捂着耳朵在地上滚来滚去。每有一声鹰鸣声传来,老头便缩小一分……七八声过后,老头变得很小了,他不断的在地上扭动,逐渐的变成了一条手腕粗细的金色蛇,这条蛇分明就是红云和领兄在那个洞里见到的从那个球里从来的金色蛇。一只雪白的大鹰俯冲下来,这只大鹰燕子抄水似的抓起了地上的金色蛇飞向了远方。金色的蛇还在不住的蠕动着,不断的挣扎着,可是大鹰的双爪很锋利,已经深深的镶嵌在了蛇的肉中,大鹰抓着蛇,抖动着翅膀,消失在云雾缭绕的天空中。地上,红云静静地躺在草丛中,眼睛闭着,一动不动。身旁的领兄满脸焦急的摇着红云的身体,可红云还是静静地躺着,他的脸色惨白。领兄急着眼泪从脸颊上流了下来,她呜咽的喊道:“大哥,你醒醒啊。。。”不管领兄怎么呼唤红云,怎么摇晃他的身体,可红云就像是死了般一动不动。最后领兄竟“呜呜”的哭了起来,她的内心无比的苦涩,虽然她跟红云接触的时间非常的短暂,但她感觉红云待人很真诚,让她的内心很安心。刚才在那个洞里,红云先把她送到了地面上,自己则留在了后面,她被那个老头吸住的时候,红云不顾一切的救她,最后没办法的情况下,竟然顶替她阻挡了那个老头的吸力,红云还差点儿被老头吃进肚子里。现在红云竟然死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救她而造成的。。。。。想着想着领兄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她放声的痛哭着,领兄的眼泪留下了下巴,又落到了红云的脸上,红云的面部突然抽搐了一下,可是领兄没有发觉,她继续的哭着,又有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滴在了红云的脸上,红云的脸抽搐了好几下,眼皮也微微的动了一下。红云微微的睁开眼睛,映入他眼帘的首先是一张花脸。因为领兄刚才在洞中奔跑时,脸上沾满了泥巴灰土等污渍,再加上现在泪水的冲刷,她又不断的用手抹着眼眶,所以脸很花,根本看不清真面目。红云的身上一股剧痛传来,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正在沉静在痛苦当中的领兄被吓了一跳,随即领兄的脸上被惊喜所代替,她说道:“大哥你没死,你醒了?”红云“恩”的答应了一声,他龇着牙,忍着痛苦,在领兄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领兄这才发现自己上身只穿着一件肚兜,她脸色绯红,红云也很尴尬,随即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在领兄的肩膀上。领兄“哎呦”呻吟了一声,红云问道:“怎么了?”领兄道:“我的脚崴了!”红云道:“妹子坚持一下,我扶着你,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这里不干净!”两人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的往山外走去,红云的脚上流下了丝丝的鲜血,只是他咬着牙坚持着,两人的浑身都疼,乏力无比,有种快要虚脱的感觉。不一会儿,在山沟里红云见到了自己养的八头牛,红云刚才的担心也就烟消云散了。牛儿们悠然自得的吃着草,看来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了。红云把盘在牛犄角上的缰绳解下来了,把领兄扶到了牛背上,自己又蹿了上去。红云吆喝一声,一阵铃铛声响起,牛儿们摆成了长队往家里走去。夕阳染红了半边彩霞,两旁的大山被郁郁葱葱的植被所覆盖着,山腰上有一条几乎不可辨认的小路,路上八头牛排成了一字型井然有序的走着,走在最前面的老牛背上骑着两个人,这两人就是红云和领兄,这头老牛扎着鼻环,鼻环上拴着一条缰绳,缰绳的另一头捏在红云的手里。两人的身上狼狈不堪,衣服在洞中逃跑时挂烂了。到了红云的家里,只见两间茅草房屹立在一个清澈无比的小湖边上,茅草房的背后还有一个用木桩围起来的牛圈,红云把牛赶进了牛圈里。他拿着盆子和毛巾走到了小湖边上,只见小湖成一个椭圆形,旁边还围着三四个人怀抱不住的大柳树,柳树极其茂盛。小湖的边有一个泉眼,里面冒出的汩汩泉水成了湖水,不管是干旱还是暴雨,小湖的水位一直恒定,既不溢出也不干枯,就像是有人在默默地调节一般。红云和领兄来到了泉眼边上,只见一连串的气泡从泉眼里冒了出来,红云拿着勺子往脸盆里盛满了水,对旁边的领兄说道:“妹子,你先洗!”领兄有些不好意思,但从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只见水中的领兄脸上沾满了泥土,看不清面貌。这时领兄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不在顾忌什么,蹲了下来,解开了自己的两个麻花辫子,把盆中的泉水,轻轻地捧在了脸上。不一会儿领兄洗漱完毕,旁边的红云看着不由的痴了,因为此时的领兄拿着梳子,看着水中的倒影梳着长发,湖面在夕阳的照射下碧波荡漾,旁边的柳枝犹如仙女的芊芊玉手,随着微风柔软的摆动着,柳尖不时的触碰到湖面上,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七八只野生鸳鸯在水中尽情的嬉闹着,这一幅画面就像画家笔下一幅超凡脱俗的画,美不胜收,也深深的触碰了红云的心,在他的脑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红云情不自禁的说道:“妹子,你真美啊!要是你能当我的新娘子就好了!”领兄听了这句话不由得一怔,手中的梳子滑落下来,掉落在了水里,溅起了水花,她满脸通红,避开了红云的目光,静静的望着远处。红云自知失言,以为惹得领兄生气了,他急着说道:“妹子,我刚才说错话了,你不做我的新娘也可以,但你千万不要不理我啊!”领兄转过头来说道:“我没有。。。!”但马上闭了口,她满脸羞红,不知该说些什么,内心不仅没有生红云的气,反而有些欢喜。红云看着领兄欲言又止的样子,还以为领兄真的生气了,所以他急切的问道:“妹子,你没有什么,你倒是说话呀,刚才我说错话的地方,请你多担待,我。。。我。。。”领兄的心中此时真的有些生气了,心想:他怎么硬要逼着我一个女孩子家把这些话说出口,领兄随即沉声道:“我没有不做你的新娘子,我也没生你的气!”红云听了这句话的一瞬间懵了,他心中琢磨道“我没有不做你的新娘子,我也没生你的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随即他明白过来,惊喜过望,兴奋的喊道:“妹子,你要做我的新娘子,你没生我的气!”红云高兴异常,在湖边又蹦又跳。乐极生悲,红云的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又有些凝重,红云蹲了下来说道:“妹子,我母亲去世的早,我父亲在我小时候被保长给抓了壮丁,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尚在人世,我家很穷,那两间土坯房和那几只牛就是我的全部财产,你以后跟了我怕是要吃苦,虽不会饿肚子,但一日三餐只能吃个水对面!不知你可否愿意?”领兄点了点头。红云这时心中的担忧放了下来,他高兴的又开始蹦跳起来,领兄说道:“快洗洗吧,你看看你自己!”红云这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污渍,因为太高兴了,竟把洗漱的事情给忘了。领兄盛满了水,红云一脸扎进了水盆里,红云这时的话也多了起来,他说道:“妹子,你知道吗,这个湖我爸爸说是有灵性的,所以我喂牛的时候都是把水提到牛槽里让牛喝的,我从不让牛践踏这个小湖,就连自己用水也一勺一勺舀的,这个泉名叫神泉,一年四季不结冰的!”领兄问道:“神泉?”红云答道:“是啊,神泉!”只见泉眼的直径有一米,从里面冒出的泉水充斥着小湖,湖面磷光波动,碧波荡漾,湖边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小草,旁边的柳树异常的茂盛,一片兴兴向荣,生机勃勃景象。红云洗漱完毕,看着夕阳就要落下山头了,所以他说道:“妹子,我送你回家吧!”(刚才在回来的路上,红云已经打听清楚了,领兄的家就在前面的村子里,由于领兄的父亲抽福寿膏(大烟)领兄听说山里面有种药材能解福寿膏的瘾,所以才孤身一人来山里采药材,可不小心掉进了那个洞里)领兄说道:“还是我自己回去!”红云坚持道:“我送你,路上不安全,”其实红云也知道,领兄的家离这里很近,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想跟领兄呆在一起,跟领兄在一起的感觉让他很快乐……。

一个多月过去了,今天的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红云没有像往常般把牛赶进山里,而是全都关进了牛圈里,喂着自己的割的草。红云站在的门口,看着雨中的小湖静静地发呆。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领兄了,不知道她这段时间好不好。其实自从见了领兄以后,红云无时无刻的不想着她,红云很想去找她,可是一直没有时间,因为自己的那几头牛天天缠着他,红云脱不了身。他每天细细的品味着跟领兄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每天躺在山里想着领兄望着天空傻笑。今天刚好老天爷强行的给他放了假,红云走进屋里,戴上了斗笠,披上了蓑衣,想去找领兄。他刚出门就看到领兄手握着油纸伞走了过来。红云满脸惊喜,赶快迎了上去,说道:“妹子,我正要去找你呢,赶快进屋!”说着把领兄让进了屋里,领兄把伞合了,她见到红云也很高兴,说道:“云哥,前几天我来找过你几次,你都不在家,今天我想下着雨,你不会进山里了,所以就赶来了!”红云给领兄倒了杯奶茶,说道:“妹子,我也很想你,可是每天都要放牛,没时间来看你!”领兄听了这句话心里暖洋洋的,顿了顿说道:“云哥,这个月我给你绣了双鞋垫,你看合不合适?”说着拿出了一双鞋垫,鞋垫是用油纸包裹住的,看的出领兄很重视这双鞋垫。红云接过鞋垫,只见上面绣了两只栩栩如生的鸳鸯,一个鞋垫上一只,两个鞋垫对称的拿在手中,上面的一对鸳鸯含情脉脉的相望着,一针一线都绣的恰到好处,看的出领兄绣的时候很用心,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红云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爱不释手。领兄有些担心的问道:“云哥,你不喜欢吗?”红云赶快说道:“喜欢,只要是妹子送的东西我都喜欢!”说着他从一个很陈旧的小匣子里面拿出了一个镯子,而后把鞋垫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小匣子里。红云拿着翠绿色的镯子说道:“妹子这个镯子是我娘生前留下的,我爹说留给儿媳妇的,虽然我娘没法亲手戴在儿媳妇的手上,但今天我替我娘戴在你的手上!”领兄摇了摇头,说道:“云哥,这可是你娘的遗物啊,现在我不能戴,等我真的做你新娘子的那天,我再戴也不迟!”红云说道:“妹子,迟早有一天,你会做我新娘子的,现在戴上跟以后戴上没什么区别!”说着捧起领兄的手戴了上去,领兄还想推辞,可是已经戴在了自己的手上了。领兄感觉镯子温润无比,通体成翠绿色。两人坐了一会儿,领兄说道:“云哥,我们去外面走走吧!”领兄撑起了伞和红云走了出去,外面下着细如牛毛的小雨,一切都变得雾蒙蒙的。他们来到了小湖边,小雨不断的落到了湖面上,泛起了点点涟漪,而后又融入水中不见了踪影,泉眼里流出的汩汩泉水,冒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水汽,从里面蹿出的气泡,摇曳着晶莹剔透的身影,就像一颗颗明珠,但又变幻不定,时而呈现椭圆形,时而大时而小,璀璨夺目。红云悄悄地往雨伞里面挪了挪,小小的油纸伞中两人并肩躲在里面,周围的毛毛细雨在他们周身飘飘洒洒,让一切变的朦朦胧胧的,犹如蒙上了一层白纱,红云轻轻地把手盖在了领兄的手上,两人同撑起了一把伞,红云只觉得领兄的手温润如玉,他的心间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他第一次体会到,有些快乐又些兴奋,苏苏麻麻的道不清说不明。当红云握在领兄手上的刹那间,领兄全身犹如触了电,她的脸不由得红了,有些羞涩又有些欣喜,浑浑噩噩的,领兄突然很享受这种感觉。眼前的湖面上小雨绵绵,点点的波纹此起彼伏,对面的大柳树在雨水的洗涮下更加的翠绿了,柔软的柳枝随着清风随心所欲的飘来荡去,远处雾蒙蒙白茫茫的一片。湖面上一个扎着麻花辫子的小姑娘和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同撑一把伞他们静静地站立着,默默地望着远方,几滴不知趣的雨点儿落到湖面上,使他们的倒影摇摇晃晃的恍如在梦中仙境……

两年后,今天的红云格外的高兴,因为今天他要去领兄家里提亲了(这件事他已经跟领兄商量过了)。红云请不到媒人,所以只能厚着脸皮自己去。红云提一灌牛奶,又用自己这些年的积蓄买了半袋白面(这在当时已经算是一般的聘礼了)往领兄家走去。路上红云满脸的笑容,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领兄家的门口,眼前是三间并在一起的土坯房子,院子里几只小鸡跑来跑去,身后的这片小树林中红云以前想见领兄的时候总蹲在里面等她。红云在房门前略微迟疑了一下,而后敲了敲门,从里面传来领兄的声音:“谁啊?”红云回答道:“是我,红云!”领兄开了门,把红云让进了房里。只见一个面黄肌瘦的老汉横躺在土炕上,老汉瘦骨嶙峋,只剩下了一副皮包骨,嘴里还含着一杆大烟枪不住的抖动着,不时的吞云吐雾。老汉浑浊的眼睛看见有人进来,随即很不情愿的瞟了一眼,当他的目光看到红云手里拿着的东西时,目光陡然增量。老汉颤颤巍巍坐了起来,中气不足的说道:“丫头,家里来客人了?”领兄回答道:“是啊,爹,这是住在神泉边上的红云!”红云一躬身说道:“伯父好,我叫红云!”老汉微微的说道:“小伙子,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红云说道:“是一点白面和一罐牛奶!”老汉点点头,又问道:“是送给我们的!”红云说道:“是,伯父!”老汉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他高兴的喊道:“丫头,这个小伙子拿来了点儿白面,赶快给他倒水!”其实红云一进到屋里,领兄已经倒了水。红云抿了一口杯中的水郑重的说道:“伯父,我和领兄两年前已经相好了,因为害怕您生气,所以一直没说,今日我来是向您提亲的,我和领兄想结为夫妇,还望您能够成全!”在一旁的领兄静静的听着红云的话语,她的脸上漏着微笑,心里就像吃了蜜似的甜。老汉听了红云的话,盯着红云拿来的白面的眼神随即回过神来,他瞟了红云一眼,又慵懒的躺在了炕上,拿起了大烟枪,抽了两口,随即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小伙子,我就丫头这一个女儿,而且我家丫头长的如花似玉的,每天说媒的人都要把门槛给踏破了,你想想看,要是哪天哪个地主军阀看上我家丫头,那我家丫头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不在话下,”红云和领兄对视了一眼,老汉那中气不见的声音又响起“你想娶我家丫头,那要拿出点诚意来,”红云说道:“伯父的意思是?”老汉说道:“我把丫头一堆屎一泡尿的拉扯长大也不容易,我的要求并不高,彩礼钱要五块大洋!”红云踌躇道:“伯父,五块大洋就是我把我家的十头牛买了也凑不够啊,您看您能不能再少点?”旁边的领兄也满脸的愁容,焦急的说道:“爹,你怎么能这样呢?五块大洋云哥根本拿不出来。。。。”老汉不理女儿,打断了她的话,说道:“连五块大洋都没有,怎么能娶我家丫头,”顿了顿接着道:“没有五块大洋,拿来五两福寿膏也可以,哪天拿来哪天成亲!”说罢老汉躺在了炕上,不在理会二人。领兄流着眼泪说道:“爹,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抽福寿膏了吗,今天怎么又想要福寿膏?”红云心中沉思了片刻说道:“伯父我会凑够五块大洋的!”他朝领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了!路上红云边走边沉思,虽然五两福寿膏要比五块大洋要便宜一些,但他绝对不能把福寿膏给老汉,那样就等于害了老汉,老汉可是领兄的父亲。红云打算把自己的十头牛买了,然后到地主家当上两年的长工,这样就差不多能凑足五块大洋了。红云来到家里的时候,只见五六只老牛在小湖中吃水,一个壮汉头戴草帽,提着裤子,往神泉里撒尿。红云这一瞬间僵住了,他满脸愤怒的走过去说道:“大哥,这神泉我爸爸说是有灵性的,你不能在往里面撒尿,你看你的牛的在小湖中都拉屎了!”大汉一勒紧裤腰带,脸色阴沉了吼道:“你脑子进水了吧?这湖又不是你家的,我就是往里面拉屎你也管不着!”说着猛推了一下红云,红云本来就站在岸边,被大汉一推,站立不稳,掉进了湖里。红云挣扎着想要爬上岸,可是当他游到湖边时,大汉又一脚把他踹进湖里。就这样红云在湖中挣扎了半天,岸上的大汉不时的发出了一阵“哈哈”的邪笑声,等大汉嬉闹的羞辱够了红云,而后才嘴里哼着小曲儿,赶着自己的几头牛走了!红云在湖中早已头昏脑胀,而且流着鼻血,他颤颤巍巍的爬上了岸,不住的咳嗽,嘴里面吐出了好多的湖水,红云躺在岸边的草地上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红云今天的心情沮丧了到极点,神泉被人撒尿的不说,那五块大洋的彩礼钱堵在他的胸口,使他喘不过气来。红云来到了房里,拿出了磨石,把镰刀磨锋利了,又背上了竹篓,到山里去割草了。晚上,红云躺在土炕上,浑浑噩噩中他半睡半醒,这时一个老头突然站在他的炕边,红云有些惊奇的看向老头,只见老头须发皆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红云惊讶的就要坐起来,这时老头开口说道:“小友莫怕,我乃你屋前面的小湖神泉是也,而今适逢乱世,一帮畜生竟在我的身上拉屎撒尿,此地已不在适合尔等起居,所以今时我另谋他处安身之所,怎奈老朽家中东西太多,想借小友的的老牛驮些东西,这两锭白银以作酬谢!”说罢老头放下两锭银子,而后就凭空消失了。早晨天刚微亮的时候,红云迷迷糊糊中醒来了,他看到桌子上好像有东西闪闪发光,红云一揉眼睛,看到了是两锭银子。红云以为看花了眼,眨了眨眼睛再看,的确是两锭银子。红云随即想到了昨晚上的那个梦,他一股脑的穿了衣服,往牛圈里跑去。只见十头老牛安然无恙的呆在牛圈里。只是比较壮硕了两头老牛显得疲惫不堪,身上大汗淋漓,犹如奔跑了一夜,干了什么重活一样。红云摸了摸后脑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中午红云把两锭银子换成了五块银元,而后异常高兴的送到了老汉的手中,老汉看到银元时眼睛放光,他也连连点头的答应了红云和领兄的婚事。红云刚走,领兄家门前又来到了一拨人,为首的人身穿军装,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拿着长枪的小兵,此人贼眉鼠目,骑着马上一双鱼眼滴溜溜的乱转,他的眼神散发着妖异的光芒,两颗门牙异常的突出,嘴角边还有几个犹如耗子似的胡须,下巴前伸,很是突出,让人乍看下还以为是只人形的狐狸。此人看到领兄时,两眼放光,深深的被领兄的美貌所吸引。他骑着马上吆喝道:“王警卫,去看看那个姑娘是谁家的?”王警卫点头哈腰的答应了一声,跑向了领兄的家里。不一会儿,王警卫出来了,他身后还有领兄的爸爸。王警卫恭敬的对马上的人说道:“禀报马副官,此人就是刚才那个姑娘的老父!”说着指了指身后的老汉。原来马上的人是当时军阀马步芳的副官,唤作马永天,此人还有一个弟弟叫做马永地。马永天询问道:“老汉,刚才那个姑娘可是你女儿?”老汉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正是小女,领兄!”马永天哈哈一笑,说道:“此女甚是漂亮,我喜欢,老汉,我想取你女儿做我的六姨太,你可有异议?”老汉嘴角动了动,还想说什么,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马永天凶神恶煞的盯着他,而且还看到马永天突然把手放到了跨在腰间的手枪上。老汉随即眼珠子一转,脸上漏出了恭维的笑容,说道:“大人想取小女,那是小女毕生的福气!”骑在马上的马永天“哈哈”一笑,说道:“老汉,算你识相,这一百块大洋是定金,七月初六是个良辰吉日,那天我会专门迎亲,到时候你得把一切都准备好,如果到时我看不到人,你自己会知道后果”说着把大洋扔了下来。老汉看到大洋时,满脸堆笑。马永天一拉缰绳,飞快离去,后面还跟着他的几个小兵。老汉颤颤巍巍的走进了房里,不住的吹着银元,检验着其真假。领兄看到父亲,问道:“爹,刚才那帮是什么人,你认识他们?”老汉尴尬的一笑说道:“没事,丫头,你和红云的亲事也定在七月初六是不是?”领兄回答道:“是啊,爹!”老汉眼珠子一转,心想:与其让女儿嫁给那个穷酸,还不如嫁给刚才的那个军阀,那以后我也会粘女儿的光,七月初六,管他呢,到时候让女儿坐上花轿去军阀家,等生米煮成熟饭,女儿埋怨我也没用,说不一定会感激我的!”此时的红云喜滋滋的在街上买了几张红纸,糖果之类的往家走,心里张罗着怎样举办婚礼。红云来到了家里用扫把扫了墙壁上的灰尘,而后把红纸折叠起来,用剪刀剪出了几个大大的喜字,贴在了墙上。他端着盆子,拿着抹布来到了湖边,打算去盛点儿水,把家里该清洗的东西再洗洗。当他来到湖边看到神泉时不由得一怔,因为此时的神泉已经干枯了,泉眼里面显得死气沉沉的,只有一汪死水,以前磷光波动的小湖,现如今黑沉沉的,水位也下降了一大截,岸边上的小草就像霜打了的茄子,无精打采的。往日生机勃勃的小湖就像丢了魂一样。红云蹲在了神泉旁边思索了好半天,才在盆子里盛满了水,往房子里走去……。

转眼间几天过去了,七月初六这天真的到来了。红云在这几天时间里把自己的那两间茅草房装饰的焕然一新,他把五头牛卖了,尽量使婚礼举办的风光些,因为这样他才觉得不会委屈领兄。家里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色,今天红云兴奋到了极点,他请来了这一带的邻居,组成了迎亲队伍,自己则胸戴红花骑在老牛上,领着迎亲队伍往领兄家里赶去。领兄家里,领兄的父亲嘴里抖动着大烟枪,思绪万千,看着女儿满脸笑容的打扮着自己,他此时反而有些踌躇,他不知道把女儿嫁给马永天当六姨太是对还是错?但是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已经由不得他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老汉浑浊的眼睛慢慢望去,不一会儿,近了,原来是一支娶亲队伍,只见前排有五六十人敲锣打鼓,后面还有五六十人的小兵队伍,中间是一顶鲜艳的八抬大轿。一个军官从高头大马上跳了下来,此人正是马永天的弟弟,马永地,不过马永地的模样是虎背熊腰,浓眉大眼,跟马永天尖嘴猴腮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很难想象亲弟兄的形象差别会如此之大。马永地一身的军服,阔步的走了过去,问道:“老汉,你女儿可准备好了!”老汉点头哈腰的说道:“一切都准备好了!”马永地“哈哈”的一笑,说道:“就请新娘子上轿吧,宅邸还有好多的亲戚等着呢!”坐在房子里的领兄,头上盖着红盖头,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慢慢的走了出来。此时的领兄还没有发觉自己马上就要跳进火坑里了。领兄被人搀扶着坐进了娇子里,只听一声“起轿”,领兄能感觉到轿子随着人的脚步而摇摆。领兄心中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但更多的是甜蜜,因为她知道到自己马上就要做云哥的娘子了,可此时的领兄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一路上敲锣打鼓,好不热闹。迎亲的队伍来到了一个非常气派的大宅门前,只见大宅的门是朱红色的,门的两旁分别各有一只石狮,石狮面目狰狞,甚是威武。坐在轿子里的领兄心中有些奇怪,因为按照以往的路程,她觉得早应该到红云家里了,可这次她感觉,到红云家里用了很久的时间,领兄揭开了盖头,想看看外面的情况。正在这时一阵刺耳的鞭炮声响起,领兄心想:终于到云哥家里了。所以她又把盖头放了下来。领兄下了轿子,拜了堂,领兄感觉今天的“云哥家”格外热闹,有些热闹过头了,跟“云哥家”有些不对称,但因为有盖头挡住了领兄的视线,虽然领兄心中有疑问,但也无能为力,总不能新娘子掀开盖头一探究竟吧!领兄在跟马永天拜堂的一刹那,她突然觉得身旁的这个“云哥”给她的气息,跟平时迥然不同,让她感觉即陌生的同时又有些厌恶。领兄心中带着疑问被送进了洞房里,此时的领兄已经没有了刚才新婚的喜悦,她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屋外的大院中,划拳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马云天胸前戴着一朵大大的红花,头戴礼帽,穿梭在酒席之间,他的一张狐狸脸,笑起来更加的诡异。屋里,领兄坐在床边,她慢慢的用手揭起了头上的盖头,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桌子,旁边还有几个凳子。领兄全身一颤,因为她发现这根本就不是红云的家里,红云的家是两间茅草房,可这个家?领兄头皮发麻,她走到了窗户旁边,指头上抿了点口水,轻轻地在窗户纸上一捅,出现了一个小洞。领兄通过这个小洞,看到外面的这个院子她从来没来过,酒桌上的饭菜很奢侈,这根本不是红云能够承担的起的,而且酒桌上的客人全都是一帮达官显贵,领兄看着后背不知觉间流下了冷汗。这时一个带着红花的汉子拿着酒杯,一摇三晃的往房里走来。领兄一眼发觉跟自己拜堂的就是此人,领兄急中生智,趴到了床底下,与此同时,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马永天醉眼朦胧的来到了床上,躺了下来,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酒气。床底下的领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她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领兄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但这是一个噩梦。领兄非常紧张的听着床上的动静,她趴在地上,死死的盯着外面。只听很粗重的呼吸声一阵接着一阵,又听到了一声放屁声。领兄浑身颤抖,突然他看到一只狐狸从床上跳到了地上,这只狐狸全身雪白散发着幽幽的银光,就在狐狸跳下的一刹那,头顶马永天犹如打雷的呼吸声突然止住了。狐狸全身散发着酒气,摇摇晃晃的蹿出了这间房子,房外高朋满座,马永天的一帮亲朋好友还在喝酒嬉闹。这时一个老头看到一只白色的狐狸,从新娘新郎的新房门中,溜了出来。老头大声的喊道:“那里有一只狐狸!”说着指向狐狸,顿时全院子的人开始追打狐狸,有的拿扫把,有的拿凳子。。。。。还有的直接拖了鞋,往狐狸身上扔去,院子里鸡飞狗跳,桌子凳子东倒西歪。狐狸上窜下越,不时的躲避着人们给它的威胁。马永地看到哥哥的婚事成这个样子,他心中很是不爽,当他发现造成种结果的居然是个畜生,居然是只狐狸!马永地起了杀心,但狐狸很是敏捷,躲避了一系列人们给他的威胁。马永地大声的喊道:“大家都给我让开!”在做的亲朋好友都躲到了马永地的身后,而狐狸卷缩到了一个墙角里,马永地拔出了挂在腰间的手枪,一扣动扳机,狐狸也条件反射的往边上一跃,子弹射进了狐狸的身体里。鲜血顺着狐狸的毛发流了出来。狐狸摇摇晃晃的往马永天的新房里跑去,旁边的人们拿凳子砸狐狸的,也有用脚踢狐狸的,此时的狐狸拼了命的往前冲,它好像忘记了人们对他的威胁。狐狸蹿进了门里,追打的人们一个个盯着新房门,但都不好意思打搅马永天。房里,领兄趴在床底里,她正在思索怎样逃出这里,领兄突然看到刚才跑出去的那只狐狸又颤颤巍巍的跑了进来。狐狸摇摇摆摆的,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地上也滴下了丝丝的血迹。狐狸来到了床边,猛地跳了上去,红云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而后他又静悄悄的听着着床上的动静。躺在床上的马永天突然睁开了双眼,清醒过来。马永天发出了一阵呻吟声,他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脸色煞白。马永天扶着床沿,坐了起来,他又发了一声很痛的呻吟声,马永天好像很虚弱,他咬着牙,颤颤巍巍的朝门外走去。当他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只见门前围着一群人,其中包括他的弟弟。马永地看到马永天,随即问道:“哥,刚才一只狐狸跑进了你的房间!”他刚说罢,只见马永天咳嗽了一声,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马永天咬牙切齿的说道:“刚才是你们满院子追着打我!”围着的人们听到了这句话觉得莫名其妙。一旁的马永地看见哥哥咳嗽的时候吐了鲜血,所以他赶快的扶住了哥哥。马永天颤抖的指着弟弟,他满脸怨恨的说道:“弟弟,刚才是你开枪打我。。。。。”还没等马永天把这句说完,他的身体一松,滑落到了地上,就此断了气。旁边的马永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颤抖的手放到了哥哥脖子的动脉上,发现哥哥已经停止了心跳。马永地用不可思议眼神望着哥哥好半天,慢慢的他的脸颊上流下了眼泪,马永地用衣袖抹了抹泪水。他不相信哥哥在前几个小时,还在拜堂成亲,还在喝酒嬉闹,但此刻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走了。马永地随即想到了躲在房里的新娘子,他一脚踢开房门,只见新房里没一个人,马永地凶神恶煞的对身后的小兵吼道:“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今天的那个贱人找出来!”顿时小兵仆人等开始翻箱倒柜,搜索新娘。马永地他不相信,哥哥的身体那样的健朗,但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他想其中一定有蹊跷,首先怀疑的人就是新娘子。马永地对马永天的感情很深,马永天的死对他的刺痛很大,他有些迁怒与旁人。就在这时领兄被小兵从床底下纠了出来。领兄有些惊恐的盯着马永地等一帮人。马永地用手拎着领兄,他龇牙咧嘴的喝道:“我哥是怎么死的?”领兄惊悚异常的盯着马永天,她害怕的流着眼泪,摇摇头,颤抖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还没等领兄说完,刺耳的枪声想起,领兄的额头的上多了一个血窟窿。马永地手里的枪口上冒出了一缕白烟,他的脸上散发着一丝的邪笑。一个老头挤到了马永地的身边,小声的说道:“二老爷,门口有一个自称是红云的小伙子,在叫嚷,说大老爷强了他的新娘子!”马永地一甩手,说道:“走,我们去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马永地气冲冲的领着一帮人群往外走去,当他们到了门口,只见门外的夜风中站着一个人,这个人脸上充满着悲哀之色,他极度愤怒的吼道:“领兄妹妹呢?”这个人就是红云。马永地见到红云的时候已经起了杀心,一想到哥哥的死,他悲痛欲绝,他觉得马永天的死跟领兄脱不了干系,但领兄已经死了,他现在还想让红云也给自己的哥哥陪葬。马永地脸上挂着冷笑说道:“你的领兄妹妹在这里,你过来!”说着向红云招了招手,但他的另一只藏在背后,手中握着手枪。红云半信半疑的往马永地走去,突然阴风怒吼,吹得人们睁不开眼睛,阴风又戛然而止,红云的身后多了两个老头,一人全身漆黑,一人全身莹白,两人的脸上散发着妖异的光芒。红云没有发觉身后多出的两人,他走到了马永地的跟前,焦急的问道:“领兄妹子呢?”马永地没有理会红云,而是死死的盯着红云身后的黑白两个老头。马永地一甩手就是一枪,子弹打进了黑色老头的身上,黑色老头瞳孔一收缩,发出了一声“吱”的惨叫声,那声音就像一只蛇在惨叫,黑色老头倒在地上的瞬间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巨蟒,这条巨蟒分明就是红云和领兄头次相遇时,在山洞里见到的黑白两条巨蟒其中的一条,而那条金色的蛇早已被老鹰给捉走了。白色老头看到黑色巨蟒受了伤,他瞬间如一阵旋风般移到了红云的身后,顿时红云的身后出现了一条白色的蟒蛇,蟒蛇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红云。红云面前的马永地以为蟒蛇是来吃他的,所以条件反射的朝白色的巨蟒开了几枪,子弹打在白色蟒蛇的身上,散开了几朵血花,白色蟒蛇吃痛,调转了头颅。马永地身后围着的人群看到了两条巨蟒,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窜。红云见到身后的蟒蛇丝毫不觉得害怕,因为他此时全神贯注的担心着领兄。红云盯着马永天,问道:“领兄妹子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马永天身后的小兵以为那两条巨蟒是红云的帮手,所以吓的打颤的说道:“在。。。在。。房子里!”说着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房子,领兄疯了般往房子里跑去。黑白两条蟒蛇看到红云跑了,它们的身子弹射起来,冲向红云。马永天还有他的小兵等条件反射的开枪往两条蟒蛇身上射击。。。。。红云来到了房里,看到领兄躺在地上,她的额头上有一个子弹大小的血洞,汩汩的鲜血从这个血洞中流了出来,红云的心颤抖了一下,他冲了过去,抱起躺在血泊中的领兄。领兄的清秀的半边面颊上被鲜血染红了,红云发抖的手在领兄的鼻前停留了几秒钟,发现领兄已经断了气。红云泪流满面,嚎啕大哭。他曾经答应过父亲“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后自己就算是流汗流血,也决不可能流泪!”他也一直坚守着这个诺言,但这次红云没有做到。红云抱着领兄的尸体,哭着悲痛欲绝,痛不欲生。他怎么也没想到领兄这样美丽的花朵就这样凋谢了,领兄就这样香消玉碎了。如果可以的话红云宁愿代替领兄躺在地上,现在他心中的痛犹如万箭穿心,又犹如一把无形的尖刀在切着他的心,红云流着眼泪朝天上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

二十多年后,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接受了组织的号召,在上山下乡的大背景下,她来到了一个小村里,只见这个姑娘的额头上有一点红红的胎记,这个胎记颜色很红并且稍微的凹了进去,印在姑娘的额头上很显眼,就像她的额头被什么小东西给贯穿过。当这个姑娘来到一个干枯了的小湖边,她感觉这个地方很熟悉就像曾经来过一样,只见这个小湖已经干枯了,湖边还有很粗的柳树,小湖的正前面有两间茅草房,房檐下蹲着一个浑身充满沧桑的中年人,此人只有一只手臂,姑娘看到那个中年人,她流下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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