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已渐行渐远

2011-11-25 11:07 | 作者:乡村海棠 | 散文吧首发

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到床上,雅文慵懒地睁开眼睛,起床,走到电脑前。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很快打开电脑,打开熟悉的网页——校友录的大学班级。是啊,这个清静的地方,是她每天必来的,这里有她亲的同学们的留言、照片,看到这些留言和照片,她好像真切地看到了他们。她实在是太想念同学们了,尤其是那个小她一岁,却成天跟在她身后的班长弟弟!

她突然像被什么蛰了一下,班级相册中那一对甜蜜的小夫妻刺伤了她的眼睛,灼烧着她的心。那个曾经须臾不离的男孩,那个口口生生叫她姐,却像大哥哥一样照顾着他的男孩此刻却搂着另外一个女人的肩膀,眼里充满了爱意!雅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心口疼痛难忍。她清楚地意识到她和他所有的一切都该画上句号了!

雅文强忍着泪水,缓缓走到窗前,恍惚中又回到了十年前。。。。。

“唉,雅文,干嘛不开心?”随着声音,雅文转过身寻找跟她说话的男生。

“哦,原来是班长大人啊”,雅文戏谑地说道。

“别这么说嘛,我们俩还算是老乡呢,有什么事情你应该第一个告诉我,我会当你的忠实听众。”班长刘凯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雅文。

“是吗,你家是哪里的?”,雅文完全忘记了不快,高兴地盘问着跟刘凯的老乡关系。

开学一周来,敏感的雅文看到陌生的校园、陌生的同学,想起即将学习自己并不喜欢的专业,心情出奇地低落。但就在此刻,一句“老乡”让她顷刻觉得非常温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老乡就是她最亲的人了。

就这样,雅文和刘凯变得熟悉起来。雅文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会第一个找刘凯诉说,而出任班长的刘凯也经常找雅文讨论班里的事情,让雅文帮他出谋划策。

雅文是个随性的女孩,虽然高中时选修了理科,但她非常喜欢文学。长期的文学熏陶带给她丰富的内心、敏感细腻的情感,但同时也变得越来越脆弱。这天,她的懒病又犯了,躺在床上,看着从图书馆借来的文学书籍,陶醉在唯美的散文世界里,完全忘记了上午还有两节大学物理课。突然,宿舍的电话铃响了,她拿起话筒,懒洋洋地说:“喂,那位?”电话另一头传来刘凯急促的声音:“雅文,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雅文懒懒地说:“诈唬啥呀,我不想上物理课,就逃课了。”这时刘凯的声音变得平静了“不想上,也该给我说一声啊,害我担心。”说着,匆匆挂了电话去上课。

就这样,刘凯像照顾公主一样照顾着雅文,同学们就开起了他俩的玩笑,刘凯坏坏地笑着,并不解释什么。雅文有点沉不住气了,心里琢磨着:必须要想个两全其美办法,既要和刘凯做好朋友,又不能让同学们误解。

过了几天,雅文神秘地对刘凯说:“我有件事跟你商量,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请求。”“没问题,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刘凯以为雅文要找他帮忙,高兴地答应了。“我俩玩个游戏:说出自己的生日,如果你比我小,你就答应我的一个要求,如果你比我大,我就答应你的一个要求,怎么样?”实际上,这是雅文玩的一个把戏,早在一周前她就从刘凯同宿舍的男生那里知道了刘凯的生日,她确定他比自己小。所以,这个所谓的游戏注定要让刘凯答应她的一个要求,而刘凯并没有想到这是个“陷阱”,谁满足谁的要求都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结果,雅文大刘凯一岁,刘凯乖乖地听雅文说出她的要求“既然你比我小,就认我做姐姐吧,我们俩像亲姐弟一样怎么样?”刘凯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想雅文的要求不过是帮她占座位、陪她逛街、逛超市、打羽毛球…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要求。刘凯好像显得非常失望,他慢慢地抬头看着雅文为自己的小聪明而“得意忘形”的稚气的脸,欲言又止。不知天高地厚的雅文兴奋地在一旁催促:“怎么样,想好了没有?”“给我几天的时间考虑好吗?”刘凯低沉地说。“那好吧,想好了告诉我。”雅文对刘凯的反应视而不见,敏感的她怎么能不清楚刘凯此刻的想法和心情!

等待,漫长的等待,雅文甚至认为刘凯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了。两周后的一个下午,刘凯约雅文到操场散步,雅文知道他已经想好了,如约而至。刘凯把一顶别致的帽子带在雅文头上,接着拿出一支精致的胸花帮雅文带上,雅文像一个木偶一样呆呆看着刘凯,她不知道刘凯今天是怎么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跟她说些什么。刘凯缓缓抬起头来,看看雅文头上的帽子和胸前的胸花说:“嗯,不错,看来我的眼光还是蛮不错的。”接着他低沉地说:“我整整用了两周的时间考虑,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同意做你的弟弟。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帽子和胸花是我为姐姐专门选的礼物,它们见证了我们的姐弟情。”雅文的心中五味俱全,是兴奋,感动,还是若有所失……

就这样他们以姐弟的身份互相照顾着对方。有时候刘凯会深沉地问:“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你心目中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这个时候,雅文就故意说:“最起码身高178cm以上,不能太胖,至于其他的还没有想好呢。”刘凯底下头,沉思着。其实雅文这样说是故意的,因为刘凯的个头不足170cm,体重还有点偏胖。实际上,雅文并不是嫌刘凯个头矮,体重胖,而是雅文的心里有另外一个人,那个和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大男孩!也是因为他,让雅文面对热情善良的刘凯不知所措,挖空心思想到了前面的方法:让刘凯极不情愿地做了她的弟弟。雅文想到这些,抬头看看刘凯,心里充满了歉疚。

刘凯同宿舍的男生看出了刘凯的心思,所以对刘凯选择做雅文的弟弟有些不解。刘凯无奈地说,我之所以答应她是因为怕一旦拒绝了她的这个要求,连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

刘凯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着这个姐姐,很多时候连他们自己也觉得他们应该是兄妹而不是姐弟。

机械设计课是雅文最头疼的课,因为偏好文学的她空间想象能力是非常差的,高中的时候立体几何课她是睡过来的,还好其他科目都不错的雅文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这个全国一流的重点大学,和刘凯做了同学。

机械设计课的最后一周要画一张A0的齿轮组装图,这个可难坏了雅文。她不知道该如何完成这样的作业,看着同学们一个个快成形的大图,她犯难了,只能通宵加班了,因为晚上同学们都回去的时候,她才能对照着同学们的作业,痛苦地完成这个差事了。刘凯知道了,他也选择通宵,不为别的,只为留下来陪雅文,他是不放心让雅文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度过一。天亮了,他们都累坏了,各自回到宿舍补觉。

第二个晚上,固执的雅文又选择了通宵做作业,刘凯苦苦劝她不要这样做,但雅文根本不听。尽管很累,尽管不想再被可恶的蚊子当美餐咬,可刘凯还是要留下来,因为对于他来说,没有比保护雅文更重要的事情了!

刘凯的举动一次次让雅文陷入痛苦中,很多次她就要放弃那个远方的大男孩了,因为对于刘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回报。刘凯从不说出他的感情,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提起那个姐姐心中的人,问他的优点,他的好。而他那个追随他来这个城市上学的女孩子一次次写着伤感的情书,诉说着她对他的爱。每次收到女孩的信,他就会来找姐姐,让姐姐帮他怎么回复痴心女孩的炙热爱情。雅文劝他试着接受她,也许他也是爱这个女孩的,只是自己不知道。刘凯很听话的接受了姐姐的劝告,郑重地爱起了这个女孩——试着给她回信,试着和她约会……雅文看到刘凯忙着,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心中的负疚感慢慢消失了,她快乐得像只小

一个月后的一个晚自习,刘凯幽幽地对雅文说:“姐,我们的爱情结束了,刚好一个月。”雅文无奈地问为什么,刘凯幽怨地看着雅文说:“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为什么!”雅文不再接下去,因为她是明知故问啊!

周末班级组织同学们去游,身为班长的刘凯显得格外忙碌:去超市买便当,饮料,又去精品点买礼物。舍友们看着班长鼓鼓的背包,都开玩笑“你不会是出国旅游吧!”刘凯不说话,只是嘿嘿地笑着。

春天的郊外格外地美,同学们欢呼着,雀跃着,尽情享受着大自然的美妙。中午的时候,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享受着各自带来的“美味”。刘凯选择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来,和雅文、女同学沈飞张罗着午饭。“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耳边熟悉的生日歌唱起的时候,雅文吃惊地抬起了头,看到刘凯手中精致的发夹,沈飞手中漂亮的丝巾,雅文突然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看着他俩像变戏法似地从背包里掏出一大些便当,在大石头上摆起了“生日宴”,雅文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从小到大,只有妈妈记得她的生日,而今天两个最好的朋友为了给她个惊喜,竟然背着沉甸甸的东西来到郊外的山上,为她庆祝生日。沈飞坏笑着说:“这都是刘凯的主意,不是他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今天恰巧是你的生日。”刘凯红着脸,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下课铃响了,同学们像往常一样涌出教室,准备去食堂吃晚饭。但走出教室的同学们一个个都傻眼了,外面下起了大,因没带雨伞又都无奈地走进了教室。刘凯着急地望着窗外的雨,对雅文说:“姐,我用上衣做雨伞应该不会淋湿,我去把晚饭买回来,你千万不能出去。”雅文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冲进了雨中。不一会,刘凯回来了,将热气腾腾的煎饼果子和牛奶放在雅文的面前。同学们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雅文,雅文的眼睛湿润了。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时候,同学们纷纷把书本扔向空中,嬉笑着,尖叫着,发泄着一个月来的压抑心情。

“沈飞,也该放松一下了,今晚有没有活动,跟我一起去看通宵电影怎么样?”雅文问好朋友沈飞。

“真是不巧,我今晚要去表姐家,不过我可以给你约个人,他肯定乐意陪你去。”沈飞故做神秘。

雅文当然知道这个人就是她的跟屁虫弟弟刘凯。不出所料,晚饭后刘凯就早早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等雅文。

五部影片几乎都是雅文喜欢的,她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突然觉得坐在旁边的刘凯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了,她转过头,发现刘凯已经睡着了。她本能地想推醒刘凯,但又停住了。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心里莫名地难过,“也许他真的太累了,也许他根本就不喜欢这些影片,也许……”

当最后一部影片拉上帷幕的时候,窗外透出一丝曙光。“懒虫,天亮了,该起来了”雅文轻轻地摇醒刘凯。

“既然不喜欢看电影,为什么还来这里受罪?”雅文心疼地问刘凯。“我怎么能让一个大姑娘独自来这里呢,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他笑嘻嘻地说。其实雅文心里是很清楚的,他的这个弟弟就是她形影不离的“保镖”啊!

盼望已久的假期终于到了,同学们都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回家。和其他女孩子一样,每期开学雅文都要从家带很多东西到学校,其实很多东西她几乎都不曾用,而放假后,她又把很多在学校闲置的东西带回家,年年如此。这可苦了和她乘同一趟列车回家的刘凯,他像个忠实的仆人伺候高傲的富家小姐一样照顾着雅文,生怕雅文吃一点点苦。后面背个大包,双手各令一个包的刘凯显得很是兴奋,而令一个小提包走在旁边的雅文却心事重重。雅文一次次地想从刘凯的手中接过东西,但刘凯总是笑嘻嘻地说“女孩子家另着大包小包的,多影响形象,再说我这个大佬爷们也不好意思啊。”

在列车上,细心的刘凯从不让雅文去开水房接开水,每次他都泡好方便面,剥好煮鸡蛋……坐在他们旁边的是一对恋人,女孩对男孩说“看看人家是怎样对待女朋友的,你也学着点。”男孩望着他们嘿嘿地笑,弄得雅文和刘凯一脸的窘态。

刘凯总是在开学两天前就到学校,他怕雅文到校没人接站。不管是白天还是深夜,雅文出站后都能看到刘凯那张向站口张望的焦急的脸。

有人说爱情是不可思议的,爱上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尽管班里的几个女孩都很可爱,甚至比敏感、固执的雅文可爱的多,但刘凯从不曾仔细注意过,了解过。来自大山的文莉疯狂地爱上了刘凯,尽管她知道刘凯的眼里只有雅文。当文莉哭着把心中的秘密告诉刘凯的时候,刘凯委婉地拒绝了。文莉恨他,更恨雅文。恨雅文不曾付出却得到了许多,恨雅文不知道珍惜却又不肯放手,而这一切又转化为文莉无意识的行为,一次次伤害着雅文。

一晃到了大四,同学们个个忙忙碌碌,有的忙着考研,有的忙着找工作。几年的校园生活,已经让雅文不知不觉喜欢上了这个城市,她决心要留下来。

雅文和刘凯穿梭在各大校园的招聘会上,憧憬着未来。

“姐,有一家武汉的学院决定聘我做老师,他们已经答应了我和女朋友一起去的条件。”刘凯兴奋地告诉雅文。

“可是你决定和谁一起去呢?”雅文有些不解地问。她虽然知道文莉喜欢刘凯,但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确定了恋爱关系。

“当然是你了,我想和你一起工作。至于我告诉他们你是我女友的事,你别当回事不就行了。”

“别开玩笑了,再说我喜欢这个城市,我想留下来。你没看近来有几家外地的单位都很不错,我都放弃了吗?”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刘凯一脸地失望。

几天后的中午,刘凯气喘吁吁地跑来说:“姐,我已经跟西安财经学院签合同了。”

听到刘凯的话,雅文觉得非常内疚,四年来,是她让他一次次地放弃了自己的想法根据她的喜好做选择,就是这样,她又要让他失望了!原来,三天前,雅文的妈妈在电话里苦苦劝雅文回家乡发展,从小听话的雅文经不起母亲的唠叨,最终答应她回家乡。

就这样,刘凯留在了西安,雅文回到了家乡。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跟四年前一样,雅文的心情异常低落。尤其是想念跟屁虫弟弟。四年来,她理所当然地接受着刘凯给她的一切,从没有仔细整理过自己的想法。现在,每一分钟都在想念那个人,难道这不是爱情吗?可是千里之外的爱情能有结果吗?理智的雅文痛苦地想。

八年中,她相亲、结婚、生子,她的人生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妈妈,妈妈,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儿子稚气的声音把雅文带回了现实,她泪流满面。

十年的岁月改变了一切,她有了家庭,有了可爱的儿子,而他也有了心爱的妻子,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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