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

2011-11-22 21:58 | 作者:青苔 | 散文吧首发

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清洛渐漫漫,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读此诗时,我仿佛能看到一个峨冠博带、超然物外的东坡,于高台之上举杯邀明月,遗世独立,羽化登仙。

人间有味是清欢,是清欢……

清欢,清淡的欢愉。不是尽欢,也不是寡欢。清欢,只是寻常间。

随着年岁增长,不如意之事太多。便难免感叹可惜他人有福,谁知鄙人无缘。有些事必须始终坚信着,比如说,有得必有失。得失之间,惟愿心安。得也好,失也罢,心安便好。

那碗百合绿豆粥,让我一直念念不忘。我以前从来不知道百合是能熬粥的,细品一瓣,甘凉清润,直入肺心。中医也说,百合最能润肺止咳,宁心安神。

我是个浮躁不堪的人,也想于平淡的日子中体会清欢之味。清泉一盏荐君前,抵过多少门外即天涯。世界会在某个阳光清澈的午后安静下来,我不说话,也不微笑。温暖的诗句打湿了我的眼眶。习惯了独行,写一些闲散的文字,听轻音乐,最的是古琴、古筝、洞箫、埙,陶笛之声也是不错,子雷《千年风雅》一曲尤为令人神接千古。

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声俱绝。张岱乘一小舟,独往湖心亭看雪。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这两人见到张岱大喜,引以为知己,共饮三杯。

金圣叹临刑前,留下的遗言是,咸菜与黄豆同吃,大有胡桃滋味。他说,此法一传,我无遗憾矣。

一壶酒,一竿纶。万顷波中得自由。每个人心中,多少都有些渔夫情结。天地之间,生者寄也,死者归也。如渔夫,一棹春风舟,世上如侬有几人?

学筝已有些时日了,《渔舟唱晚》已臻熟练,其它一些曲子不甚熟习,也不至于丢人。有次为一位朋友弹完《渔舟唱晚》,他说好像看到一个渔夫,一边扣舷一边唱歌。于是我便想起那个叫陈洄的明朝人,每当明月高照时,就乘着小舟荡漾在一江空明之中,吹箫唱歌,扣舷独啸。吹玉箫兮弄明月,明月照兮头成雪。你看那玉鉴琼田三万顷,只有我著着扁舟一叶,与天地共影。悠然心会,万象皆为宾客。不知今夕何夕。此般妙处难与君说,你且随我吟哦:

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槛外人妙玉既是看破,又何必遥叩怡红公子芳辰。城外土馒头,馅草在城里。一人吃一个,莫嫌没滋味。王梵志此语,极尽冷淡,一股寒气可以直透到脊梁骨上。

闲暇时静思往日,人生几度月当头的况味浮上心头。烟雨一蓑任狂放,且把浮沉壶中尝。剪一窗烛光等故人寻访,还忆少年听雨歌楼上。如今韶华忽生沧桑,当日旧已成荒唐。只道人间有味是清欢,梦也不过一枕黄粱。

有朋友问我,除了文学和音乐,生活中还有什么爱好。想了想,还真是实在没有了。倒是挺向往旅行的乐趣,不过旅行之乐不是每个人都有福体味到的。一些东西不是文字能记下的,所以想去学摄影,随手记下生活中细微的美好

大街小巷又见到了许多糖葫芦,我想起一首很老的儿歌:

新年来到,糖瓜祭灶。

姑娘要花,小子要炮。

老头子要戴新昵帽,老婆子要吃大花糕。

老家的院子已近荒芜,只有那棵老葡萄树每年天还会结出很大很甜的葡萄。十几年前,院子里种着美人蕉、菊花、兰花草,还有我最爱的白色的小猫。我房间的窗外就是浓密的葡萄藤,所以连窗帘都可省去了。

十几年过去了,老家的小院衰落了。

只是时光已远去矣。

梅也说迟

我也说迟

那晚月色清幽,爸发信说: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虽然隔很远,家中的月亮和洛阳的月亮是一样的。夜晚时,看看月亮也是不错。可以默念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可以想着一些悠远而黯淡的往事,可以在昏暗的路灯下从容的散步,不急不躁。

看到枯黄的落叶,我就想,天快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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