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虫

2017-02-05 08:46 | 作者:辞镜朱颜 | 散文吧首发

我大约五六岁的时候第一次知道寄生虫这种生物存在。当时在妈妈的催促下我把一颗大白片形状的药塞进嘴里,喝了口水顺了下去,一连好几顿。那天我解完大便,妈妈开心地说:快看这就是寄生虫。只见一条长长的、白白的,像绳子一样的东西在粪便里蠕动。我只是好奇,我肚子里居然还能生产这种玩意。像接受一种概念一样接受了它的存在。

我刚入初中的时候,和一个高我们一届的学长同班。他叫季晓林,初一下的时候生了场病就修学了,于是留级到我们这一届了。他有个毛病就是把自己知道的能一下子讲完,真心不明白他是因为比我们高一届故意这样做,还是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上课的时候,老师刚讲到一个知识点,他就接了过去,仗着坐着离讲台最近的位置——第一排,一直附和着老师说,声音很大。老师讲他也讲,搞得我们后面的同学都听不清,有时候老师也无可奈何。上自习课的时候,他和他附近的同学窃窃私语,因为他们问他作业云云之事,他也很热情地讲解。这很明显是在挑战自习课安静的底线。我那时是班里的纪律委员。终于有一次我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咆哮道:寄生虫,不要再讲话了!顿时全班人都安静下来,把目光转向了我抛向声音的地方,正好聚在了他的身上。他一脸狐疑:在说我吗?我说:是!然后一片安静。后来我每次都不叫他的名字而叫他寄生虫,他也从来没有和我计较过。我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到这个词。

今天我坐在办公室里“工作”,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又想起“寄生虫”这个词了。这是猴年的最后几天了。每过一天,办公室就要少几个人。这个时间段的办公室安安静静的,相对于平时鼎沸的讨论声显得格外特别。我不想干活,我也知道有一部分人和我一样。我忽然觉得我就像那条寄生虫一样活在一个叫肚子里的东西,依靠着上天恩赐的丁点资源耗着生命。我不清楚季晓林在接受“寄生虫”这个称谓的时候的心境是否和我现在的心境相同?

——2017/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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