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门

鼻腔以下的一段呼吸系统似乎受了伤，咳嗽起来仿佛地动山摇。炮火轰炸下一片尸骸的真谛，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肌肉酸痛，猛地站起又头晕目眩。意识绝对清晰但躯体逼近极限。搞不清自己是梦游还是弥留。

还不敢睡，吃下的晚饭因为发烧的缘故无法消化。咳不出任何东西，但这更令人惊心。随时担心着，血污吐出来。

孤独，寂寞，病害，加上时断时续的回忆，仿佛某种后遗症，老家喜欢把它说成是落下病根。勉强自己喝下热水，不停地喝，把毒素排出去，把脓排出去。

就算躺下也无法入睡，身体像开了锅，连最强效的退烧药都不起作用。关节肿痛酸麻，几乎一触即溃。视野似乎还涂抹了黄色，沙尘暴来临之前的土黄。

如此清晰地描述病状，这辈子也是第一回了。像神仙授予的警告和惩罚，告诉我，住手吧，到此为止吧，不选择被祝福而偏偏要被诅咒。逼迫我，让我深感山穷水尽，让我悬崖勒马。

哼，别小看了我！药是否管用我不介意，这一次，就逞强给你看看！不会请假，也不用请假。紧握右拳，指甲扣进肉里，扛住。无论是故乡还是他乡，每次都有人嘘寒问暖，总是得到他人照顾。这一次，从这一次开始，我一个人扛一场病，如果这是男人必修的功课。

现在对于我来说，睡眠也是战斗。我是胖子，胖子最擅长的就是速睡，即使痛便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