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列传

卫者，里巷人也。少聪慧，好读书，不求甚解。卫姿貌短小，神明英发。有毕摩观其骨相曰：“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许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卫言“天地有代谢，往来无古今”。时人莫之许也，尚数者邵雍独奇之。

卫少时家贫，父母常耕田，纵卫使游学，卫不视家生产，食糠核耳。及卫长，可娶妻，富人莫肯与者，贫者卫亦耻之。有许负者，其女数嫁而夫辄死，人莫敢娶，卫欲得之，许负卒与女。为卫贫，乃所贷币以聘，予酒肉之资以纳妇。许负诫其女曰：“毋以贫故，事人不谨。长兄为父，长嫂为母。勉之哉！勉之哉！”卫既娶许负女，资用益饶，游道日广。

初，卫以文无害为县主吏楥，御史监郡者与从事，常辨之，卫乃给县卒吏事，第一，卫乃迁县令，其数年，以为能，除州牧。

卫常谓左右曰：“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左右皆称善焉，令写于衣袍襟底以记之。卫之聪明，大抵如此。

异日，卫夜宴宾客。当此之时，群贤毕至，少长咸集，茂竹秀林，火树银花。一人曰：“明公日理万机，雅量高致，他日想来，吾辈高山仰止，景行从止，明公岂无诗作以志乎？”是时也，卫羽扇纶巾，雄姿英发，把酒临轩，其喜洋洋者也，即席赋诗，其辞曰：子夜品茗阅信史，拂晓披衣读唐诗。日落千山天远大，欲驱巨木柱长天。碧血长城犹万里，胆照华国五千年。邻人问说唐宋事，流水山高心自知。

众呼曰“彩！”一宿儒赞曰：“绝妙好辞！绝妙好辞！明公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阙之下，神来，笔来，风来！魏晋风度，唐宋神韵！”卫喜，曰：“古有兰谷盛会，吾辈岂敢后乎？幸甚至哉，书以言志。”俄顷，一美妇捧文房四宝翩然而至，众人轰然呼妙。卫提笔挥毫，其行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书罢，卫辍笔呔息曰：“孤为州牧，除残去秽，平心选举，举贤授能，身为州牧，草根之贵已极，欲望已过矣。今孤言此，若为自大，欲人言尽，故无讳耳。设使州牧非孤，不知何为活力耶？！然为豪强所忿，包藏奸心，吾独私恨之。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助人者天助之，愿诸公助我，辛甚！”

众人听说，即拱伏无违，一个个序齿排班，朝上礼拜，都称“是”。然“永年”之言竟成谶语。

监察御史奏曰：“卫理州牧事，外托招商引资之名，实行敛财虐民之实，于卫为甚，强拆强迁，无家可归者，何言以堪。卫贪于财货，好醇酒，唯囍纯女熟妇，帷幕不修，嗜吸卡苦，公堂之上吞云吐雾，其执理州牧政务诸多乖谬，如万国宫、茶花城、葡萄酒城无足采者罄竹难书，姚府动灾后重建上下其手。今卫置身囹圄，清议者讥之曰：地震门。又查：卫私币1011.09万元，美金13.8万元，港币3万元，澳元3万元，精美器皿折币计95.98元，卫与其正室有私宅17，于澳夷房6。卫当收资财，弃市！臣请论如法。”制曰：“可！”年月日时，卫薨夫人崩。州乂安，肉食者弹冠相庆，私谥曰：土司。土司者，山中之王也。谚云：“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云耳。人或怜之，葬之，礼乐与土司同例。葬之者，邵雍也，时人称之为长者。

太史公赞曰：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公则民不敢慢，廉则吏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卫奸宄弄法，德操俱废焉。岂不闻神目如电，民不能欺、不忍欺、不敢欺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