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刚

2016-03-21 18:33 | 作者:格润小屋 | 散文吧首发

姓名陈刚,家中排行老三,他自称是陈二爷,我和其他跑友就称他为二刚。出生在贵州大山里的娃,家里有年老的父亲、未婚的大哥、出嫁的姐姐和号子里的弟弟。母亲已2014年2月份去世,生二刚坐月子的某天晚上,哥哥和姐姐想要看新生的弟弟的时候,不小心把蜡烛弄倒点燃了母亲和小弟弟的蚊帐。1980年代中,贵州大山里还没有通电,中国习俗中妇女坐月子的时候是不能沾水、着凉,而父亲不在家,母亲只好自己清洗烧坏的蚊帐沾水,落下了一身病。母亲去世的时候弟弟还在狱中,家人一直瞒着他。

从小二刚家里就很穷,守着二亩分地, 过着清贫如水的日子,听二刚讲起小时候的故事的时候,都有种心酸的感觉。父亲为了养活一家人,便到外地去做小本生意或者关阳(打劫的意思)。这是一个贫困地区有家庭的男人为了生计所做的事情。而二刚学习也很努力,一直是名列前茅,他说,在上学的时候除了学费,其他文具用品的钱都是学习成绩好得奖的来的。但那时候对于几十块钱的学费有时候也很难拿得出手。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由于哥哥比较木讷,脑子不太灵活,二刚嘴皮子厉害,又聪明,这显得二刚又懂事,学习之余帮家里下地干农活,砍柴是常常有的。在镇上读初中的他,有时候回家自己做饭吃,看着父母劳累,他没有怨言,只是与命运做着斗争。

二刚一直以优异的成绩读完高中,或许家里没法承担读大学的费用,毕业之后就没继续读书,而是选择出来社会,打工,闯天下。但在外闯荡两年,对于一个仓库主管,酒店领班之类的工作他还是不太满意,便回去读高三,重新考大学。或许他觉得“混”在社会还是要有学历才行。对于重考大学这件事情上,他并不愿意多说,我曾追问他很多次:上了什么学校。因为好奇,他不愿意讲的时候,我便更好奇。最终他开口说了一个我听都没听过的学校把我搪塞过去,看他没有兴致聊这个话题,我也只好闭口不再问东问西了。理科生,大学学计算机专业,毕业之后学了计算机网站维护技术,现在混的了中等屌丝(自称是中等屌丝,自己有种洋洋得意的感觉)。

我们是在跑步的时候认识的,其实是一个很开朗的孩子,从他身上能看到很多从农村出来的吃过苦的并依然坚强的影子,还有他真诚打动了我。

而关于家里的事情,他常常会提起老和姐姐一家怎么怎么样之类的话题,而对于他哥哥和弟弟却是很少谈。二刚经常摸着微微鼓起来的肚子说:“老爸看到我这样胖,肯定会高兴的”,接着又说“我以前很苗条的,自从开始坐在电脑前就开始胖了”。说爸爸又养了一头牛,说爸爸想吃西瓜了,老人就想着省钱之类的。对于姐姐一家谈及的也很多,说他姐夫比他还小一岁,比他姐姐小三岁,大女儿很活泼,小儿子很可。今年姐姐和姐夫盖了新房子,但他却因为要工作没能回去参加盖房酒宴(农村盛行盖房办酒宴),他说如果能回去的话就可以吃好吃的和见见以前的好兄弟们。关于他大哥的事情,有时候我问了他才会回答,说至今都还没结婚,固执的一个人,油盐不进。有时候也不耐烦,我问也不答,说他哥就是那样的一个人,让他按着自己的想法生活吧,不愿意干涉他。而小弟的事情,跟我聊起来的时候便很不好意思的,说他在牢里,我便安慰他,未成年的时候和几个成年小伙偷车被判刑,家里人都因为惯着他,最后收不住了才惹下大祸,母亲去世的时候都没告诉他。二刚说等两年之后他小弟出狱后就直接带他到母亲的坟前磕头,让他知道什么叫错了。还说就让他学一门技术养活自己。

和大多数从农村出来的孩子一样,二刚身上有着一种打不死的小强的精神。他总是一副不屑一切的表情,让人觉得这个人有点狂妄自大,其实是他对自己的信心。我喜欢那种自信,但不喜欢他自以为是的心理。因为他不懂得去听听别人的观点,首先是打断别人的讲话就滔滔不绝的谈起自己认为的观点。不管在生活中我抛出什么样的观点,或者想跟他商量似的口吻讲话,他都能说出一万个不是来。而并不是认真听完别人的观点,而发表自己的想法。或许他还没有养成那种考虑全全面面的思维,或许他太偏激了。其后是乱丢垃圾这件事,他没有环保意识。乱丢垃圾而被我制止的时候他会说不然环卫工人是干嘛的或别人都这样仍的,这回答让我无语。就比如家里的自来水,我就能节约是节约的观点,或许我是北方人的原因,而二刚则说我花了钱的。

二刚是个少见的爱干净的男孩子,家里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但和大多数男孩一样房间里很简约。在衣着方面我不得不说走的是屌丝风。南方的天气几乎多半年都在穿袖,而二刚的短袖几乎都是花花绿绿、条条纹纹的,而且是v领的。配的裤子要么浅色的休闲裤,要么绿色的或红色的裤子,也不喜欢长的裤子,新买回来全部都要剪掉一截才愿意穿,有时候看着他那短短的裤脚,总能联想起农村偷鸡汉的形象。而跑步的时候他不穿运动裤,而是穿一件把长裤剪到膝盖的短裤或者西裤卷起裤脚就跑步去了。记得第二次和我跑步的时候他穿了一身休闲,看着根本不是来跑步的,更像是来约会的一样,对于这个表示很难理解。袜子也都五颜六色,鞋子还算正常点。 也和大多数男孩一样,二刚很注意自己的发型,除了简单的洗漱用品外,定型水是不可缺少的。每次出门都会在镜子前左照照右照照的。很让我疑惑的是把钥匙挂在腰间出门,有时候我会夺过来放我自己的口袋里,而有时候真想找一个老鼠洞钻进去,有时候也会说他的时候这样很方面,我没有直接告诉他这样看起来很土,让他自己领悟吧。二刚和我认识以前很少在家做饭,和我认识之后,为了表现他也露过几手,但是做的真的很难吃,不是油太多就是盐太多,没法吃。二刚听歌分两大类:一是比较经典的,怀旧的歌,而是网络歌,歌词写的很low很直接表达的那些歌。每当和他闹矛盾的时候他总是会放一些很适合我们感情状态的歌,感觉通过歌曲来暗示自己的想法一样。

二刚也喜欢浪漫,晚间吃完去街上散步的时候,总是想着搂着我或牵着我的手,想要告诉所有人我是他的人一样,而我很反感街上楼楼抱抱,会不好意思,也觉得走路牵着手会很不自在。因为这件事我们经常闹矛盾,但最终他妥协了。他说要让我自由。二刚之前谈过两三个女朋友初恋是在高三那年,他说过最印象深刻的是初恋。第二任女友是工作的时候认识的,第三任是比他小很多的90后。

对于高中选理科这件事情上他总是显得耿耿于怀,说“如果选了文科的话说不定这时候都当官了”,当初因为分文理时赌物理考80分上下来选择。其实按现在的就业压力来看当初选文科也不一定好,选了理科,说不定以后就能很顺风顺手呢。对未来,他也有自己的计划,说努力赚钱买车,而不买房。五十岁之前赚好养老钱之后就开始享受生活,其实这点我还是挺喜欢的。

现在还很年轻,努力吧骚年。

2015.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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