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暖》

文/兰若芳馨

某日，无事闲廖，偶翻旧物，竟发现一张母亲与外婆合影的老照片，失而复得，喜悦无比。

记得这张照片是拍于15年前的一个冬日，母亲去探望外婆，正巧赶上远方亲戚回家探亲，顺便拍摄。 照片里的母亲容貌正年，外婆身体尚健，和蔼慈祥。她们身着布衣，脚穿千层底老式棉鞋，这一针一线皆源自于母亲勤劳的双手。

那时的日子不富裕，居所条件简陋，特别是农村，每到冬日，屋内屋外基本一个温度，且没什么好的取暖方法（主要是经济条件不允许），既省钱又方便的取暖方法，就是垒个火炕，不是谁都能够享受睡到炕上的，基本都是优先于老幼，而且每天就只能烧一次货，一般都是在晚饭煮饭时，所以大部分火炕都会累在锅台后方。那时的柴火都是很精贵的东西，不能烧的太多，要省下庄稼秸秆喂牲口，来支撑冬日的过活呢。有时候，为了不睡凉被窝，其它人的被子会放在火炕上暖个个把钟头，暖些后赶紧抱回被子再去睡觉。那时的农村，进入冬季后多数是闲暇时光，基本没啥农活，最多的工作就是一日三餐，也没啥娱乐项目，基本上都是一群或一帮年龄相仿的人聚一起晒暖，当然嘴巴也是不闲着的，扯东聊西，相互打趣，话题基本上都是和庄稼和邻里的点滴。至于晒暖的姿势嘛，或依墙，或靠柴火垛，或抄手于衣袖内………，那些上了年纪的老爷爷，有的挎着旱烟袋，巴咂吧咂过着烟瘾，老奶奶们，妇女们，则端着自己针线筐子，纳鞋底，缝补衣物，缝缝补补又三年。日子虽过的清苦，但笑容灿烂，质朴无华。男女老少其乐融融，憨态可掬。

流年似水，恍然如梦，外婆辞世已有十载之余，想至此时，不禁伤怀涌心，想到儿时在外婆怀里撒娇的自己，每天缠着她陪我玩耍，哭闹着的要这个，要那个，问这个，问那个，就像个不知到疲惫的小喇叭说个不停，有时外婆被我折腾的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放下手中的活，陪我说话玩耍，印象最深的是外婆经常说得那句话，现在想来颇具幽默，即：“等我长大给你买………”。这一切，仿佛犹如昨日。而今的母亲已是鬓发染霜，年过花甲了。久而久之，这句话便成了我的口头禅，虽然有时候与朋友们打趣讲起，笑笑便过。其实，藏于在内心最深处的是对外婆缅怀。

如今，住在高楼大厦的我们，不再需要用晒暖取暖了，更无墙根可靠了。那些时光，仅仅属于记忆里的画面，被永远定格了。窗外，时光匆匆，车水马龙。不觉，暮色已去，夜，被烁烁灯光点亮，而我，亦正与时间一秒一秒的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