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望帖

2015-12-17 10:51 | 作者:紫雪 | 散文吧首发

刚入时,并不觉着到了冬天。因为秋天里的果实,有的还留在枝上。比如树顶的柿子,虽然叶子早已落光,可是那几只小小的柿子,犹如一盏盏红灯笼,在枝上悬挂着,十分好看。许是采摘够不着的缘由吧。不过倒是给冬天增添了一点颜色。

还有一些果实也很好看,我在公园里散步发现,火棘与忍冬的果实。他们虽然很小,但是红的可,如果是后,那红果一定如红玛瑙那般晶莹剔透的鲜红色吧。

冬青果也同样美,只是树有荆棘,叶子也小,在我眼底,也许到了十二月的圣诞时,才会关注它,因为冬青果枝可以装饰我的圣诞节,在中国,过圣诞节已不再是年轻孩子的事。

女贞果也是别有一番情趣的一种。在我家院子里有许多大叶女贞树,一到秋天就结出一串串绿色的果实,果粒很小,但看起来如一串串葡萄,到了冬天,女贞果变成紫黑色,犹如山葡萄可爱。这时节,院子里好像比以往的儿多了起来,偶尔在早晨,还能听到白灵和画眉鸟的叫声,都是因为女贞子的缘故,它们留在院子里的歌声多了起来,使冬天不再寂静冷清。我越发喜欢着一串串紫黑色的果果。

秋天留下来的果实,我把它们称为是秋天留下的密码,这密码必是留给鸟类的,在冬天,让它们华丽打开,以温暖,以美好的方式打开秋天的完整。

一过小雪,冬天便有了寂静之味。

农谚说,小雪封地,大雪封河。很喜欢小雪这个节气,它让我想起一个少女的名字,也让我在心里怀藏着一个浪漫雪少女。一朵雪花纯真的少女。她太像青十六岁。可如今,心纵有千里牧场,却无法再追上那场雪。

在冬天,一个人看芦花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不过,多数时候,冬天的芦花已很少了,芦苇被割倒,芦苇就看不见了。比如湿地公园的芦花,秋天还在,入冬后,余下一片荒野,如收割后的稻田,空旷寂寥

在山野或河岸还会有一片片芦花开着,远处白茫茫一片。散发着清寂之味。

如果看不到芦花,心情有时也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时光也在白茫茫着虚度。还好,沿着河岸或山坡走,总会遇见芒草,见到白茫茫的芒草,我就不会再错过了,采上三几枝,带回家,插在一个绿色玻璃花瓶里,或是插在一个红色花瓶里,有一分禅意留,九分秋意在。

采着野草野果,就到了深冬,这是我冬天最喜好的一件事了。

或许因为怜惜这些原野里的花草,就这么轻易离开的我。而我又是一个喜爱花草的女子,每次去野外散步,都会先想一下会遇到什么植物,心里想着,这几日会有什么花草更好看,常常带一把小剪刀,装在一只白帆布印着花草的环保袋里,家人说我是个盗草人。同时我也会想起那个白蛇传里的许仙。许仙为了爱情,我只为那些从容的花草与野果。一想到那些花花草草,心里便有盗到仙草那般的喜乐。

记得那个周末在河边行走,发现有片玫瑰果,火红火红的一片,在玫瑰枝上。我欣喜走过去,再发现,夹在玫瑰果中间,还有一小朵红玫瑰,地面落着几瓣花瓣,还有干枯的玫瑰果。这枝花,令我不舍,我在它身边嗅了一下,不敢触摸它,生怕它会落在这冬天里。后来的不舍,我还是剪了几枝玫瑰果枝。

那日沿着河滩走,我看到一群灰喜鹊在河岸的柳树上叽叽喳喳叫着,以相机的镜头望去,在河滩远处,发现了一只白鹭。也许是最后一只白鹭了吧,家人说,那只白鹭显得那么孤单,白鹭不是与我一样,来看芦花的,它在没有芦苇的河滩眺望着,它在寻它的伙伴,孩子,伴侣.不久,这只白鹭一定飞得很远,只是我不知道它的去向,就像不知道一个逝去联系的故人一般,那时的心,我也是复杂的,这只白鹭,站在河滩,在我的镜头里,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一个故人,在心中的不舍。

小雪过了,就是大雪。大雪,至此雪盛。

在我的北方,大雪这个节气,意味着冬天更加凛冽寒冷,大雪封了北方的河流。就在昨天,我在微信群里看到内蒙古包头河段已经封河,早晨,晓月还在晒黄河的早晨,说早晨黄河的冰凌花太美。满河的冰凌花在晨光里流动,美的如一朵朵莲花开在水里。到了深,黄河却封了河。先生预测的时间,恰好与节气大雪吻合,我还与先生说,在科学面前,气候怎么会那么合拍呢。

再过些时日,河里冻成很厚的冰。如果生活在河岸,孩子们就会在冰面玩了。

再如果,大雪里再下一场雪就更美美的了,尤其在夜里,挑灯品茗,听一曲古典音乐,窗外雪纷纷,屋里影朦胧。是多么寂静美好的事。

雪天里,我拍了一张我在嗅花的美照,朋友说,美的呀,家人说,美的你。美的很。我在回复并带着好奇问,你说的是那种方言哈,朋友说,京腔,家人说,西北方言。我欣喜一阵,遗憾一阵。原来我嗅花香的同时,在嗅着身边的美。那美却又带着一份遗憾的逝去。

雪里嗅花香。那是一个人的雅。能嗅一朵雪里的花,是心内有花一样的安静。那安静之地让我这么去想做的事。也许有人会问,雪里,不会有花吧,其实,还会有的,比如雪里埋着一朵小小的月季,一朵即将凋落的黄菊。我会在那一瞬,深深爱上她们,我那时的爱,犹如爱着一个雪野里孤独的小孩。它们望着我的同时,在我心里已经雕刻成我们相遇的时光了。虽然听不见虫鸣,也看不到蝶飞凤舞。在我的心中,它还是那个季节里最美的小孩。我嗅花香,却愿她听到我心跳的声音,那是爱的声音,让她知道,在这个有雪的冬天,并不孤单。

诗圈里,最近许多诗人都写冬望帖。转了一圈,我不知这个冬天,我也在望什么,希望什么,回望什么?我在盼望什么?是秋天的果实?还是那一丛收割在我视野里的芦花?亦或是,消失在我视野里,那最后一只白鹭。亦或是我盼望一场提前来临的大雪,好在我打开心中那个雪庐,醉眼挑灯,在一声声流水般的古曲里,怀念一个旧人的好,再不管匆匆那年,窗外下成雪纷纷。为一个远方写成一首干净如雪的诗,那雪花,片片落着我的孤独,我的想念,我的葱葱六月是那么好。

而此刻,我仿佛听见窗外已是雪纷纷,有我童年的狸花猫啪嗒啪嗒的抓门声,我在那一刻,看到了狸花猫伸着可爱的小爪。

而此刻,我想像着我的小王子正站在门外轻敲门扉,我打开门时那一瞬的惊喜,听他微笑着说,“妈妈,我回来了。”我为他轻轻抖去身披着岁月安好的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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