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游戏——自由与真淳

2011-09-19 16:57 | 作者:流川未济 | 散文吧首发

我画的不是一顶帽子,我画的是一条蟒蛇在消化大象。于是我把蟒蛇肚子的内部画出来,好让这些大人看明白。他们老是要人给他们解释。……那些大人劝我别再画蟒蛇,甭管他是剖开的还是没剖开的,全都丢开。他们说,我还是把心思放在地理、历史、算术和语法上比较好。这样我才六岁,就放弃了辉煌的画家生涯。作品一号和二号都没有成功,我泄了气。那些大人自个儿什么也弄不懂,老要孩子们一遍一遍给他们解释,真烦人。([法]圣埃克絮佩里小王子)

小孩子总有让自己乐在其中的游戏,他们总是遵守游戏规则,从游戏规则中感受生活的乐趣。谷鲁斯说,女孩子照顾洋娃娃是在学习如何做一个优秀的母亲,男孩子练习玩具手枪是在学习怎样带兵打仗。既然这是一个乐在其中的游戏,这种解释到让人在排除文艺批评之外觉得有点遗憾和枯燥。弗鲁姆论及儿童教育时提到成人世界无条件性的强制,这种无条件性严重压抑了孩子的创新意识,数不清的关于科学的知识正在逐渐弱化孩子的本真。本雅明认为孩童在自己的游戏中很少效仿大人的做法,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大人难以理解的世界,这个让大人司空见惯的世界,对于孩子来讲充满无限的魅力和乐趣。

其实我们一直在有意无意的畅想一个适合孩子的游戏,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烟市山野的空旷中,小心翼翼地猫着腰,望着黑洞洞的地藏身地故作害怕的大喊大叫,吓坏了的同伴一起以最快的速度跌跌撞撞地冲出黑洞,于是不得不面对小伙伴们懊恼的做几个俯卧撑……

小蜜蜂的屁股是最让人害怕的,用纸片叠成的夹子就是为了抓住蜜蜂而不被它叮咬的,结局大多是被漂亮小花的刺狠狠地刺伤。

父亲的书籍偷来叠成面包光荣地展示给小伙伴们看,是当时很得意的事情,一边挥汗如,一边大喊大叫,为的是给自己的面包鼓起加油。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赢得几个卡片面包是当时最自豪的事情。

得意洋洋是从来避免不了的,当然有时候也得和别人一样嫉妒地看着他们手中自己曾经在被窝里偷叠了好几个晚的面包,现在成了别人的战利品……

山野里从来不缺乏笑声,尽管大山洞的对面是一个蔓延而下的煤炭堆。堆上面男孩子以打击坏人的名义冲锋而下,不过总是发现你脸上和他脸上的黑色图案往往不能相似,要么是相似了却难以在晴日的朗照下焕发出同样的色彩。和别的小孩子打架是团体内部的决定,为的是保卫我们的地盘不受侵占,如果被人侵占了,我们要想办法把他们赶走,实在力不能敌,我们就必须为了保卫家园向哥哥们求援,看到哥哥们不屑一顾的目光,我们一怒之下竟然和打架的孩子们以做游戏为规则,结局是,大多数时候我们一起玩到太阳照屁股,还是没有分出胜负,直到最后忘记了为什么比赛。

不喜欢和女孩子玩是因为他们难以和我们在山野间胡乱奔跑。于是,傍晚的跳皮筋是小伙伴们和女孩子们最喜欢玩的游戏,一开始我们总是被“马兰花”绊倒,于是那些可恶的小女孩们,大声笑着,一边手舞足蹈的指着我们鼻子上或是身上的尘土,夕阳下,清脆地笑声伴着长长地马尾辫,晃来晃去的却总是胜利。不过我们虽然生气,但还是没有向他们那样奇迹般的输几次就哭。好多年后,我在想,我们还是坚强的呢。

读书是儿时最不喜欢的事情,没有几个小伙伴愿意提及作业的事情,但还是得顶着父母和作业的巨大压力,把它转化成动力奔跑在下结冰后的大坝上。这个大坝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管理了,据说以前是个不深的鱼塘,后来被荒废了,剩下的就是我们在冰面上用铁丝和木板做成的雪橇,这些材料大都是从垃圾堆上花费了无数集体智慧的结晶搜索到的。北国的夕阳下,一片带点灰色调的冰面上,一些杂乱的脚印,长长地延伸到落日的脚下。于是我们听到上那边大人们焦急的呐喊,大家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家吃饭写作业,;连集体智慧的结晶也遗忘在泛着冷光的冰面上,伴着些许稚嫩的足迹……

可惜的是,这始终是成人大世界中的小世界。这个小世界可以编织出最具有原创性的想。本雅明喜欢的小世界里,孩子们面对成人世界遗弃的废料,建构出一个属于自己世界的憧憬和快乐,对不起,这里不需要理性来干扰,孩子们现在不需要成人世界的思维,他们有自己的范式。

在摆弄这些物品时,他们很少效仿大人们的做法,而是按照游戏时的情形将完全不同的材料置入到一种往往使人愕然的全新组合里。由此,孩子们就创建出了他们自己的物世界一个大世界中的小世界。(本雅明《单行道》)

这是它悲剧性带来的自由和真淳,是值得我们珍惜的东西。只要我们用心去凝视那双眼睛,我们就一定能看到上帝的光晕。现在我们能看到的是,物质性的存在累积组合起来,正在以一种疯狂的速度抢占每一份生存空间,这就是物质化了的物性空间,一种外在于人的异化空间。我们看到一种逃避的强制,它的机制成为了一种准则和意志,有的已经成为传统文化中的一部分,于是集体主义的号角就可以吹到上帝的耳中。而这其中难于证明的个体的价值与意义在集体主义的强制性中被压缩到极致,以至几乎没有为性灵伸展准备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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