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咖啡馆

2015-03-18 16:02 | 作者:普金 | 散文吧首发

手机地图上搜“咖啡馆”三字,“和光同尘”,这个名字就打动了我,可见店名有多么重要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读过这个词,只觉得它很美,弄不清意思。

离刚才的瑞娜酒吧200米走路两分钟就到了。靠近河边,大玻璃窗外面一个阳台,一个白色圆角的小灯箱悬挂在阳台的侧梁上,"和光同尘"四个书法字20米可以看到,咖啡馆几个小字笔画很细,只有三米之内才看得清楚。真正的设计,讲味儿的浓度,至于每个人怎么品,那不管设计师是事,设计是给懂的人看,不可能照顾所有的人。

室外一段铁栏杆围着一个小阳台,栏杆上挂了几篮鲜花香草在那里发着幽香,去咖啡馆的我,虽然鼻子用了五十年了,还是闻到了香味儿。几步台阶上来,右边几根白色的钢管平行竖着,上面也挂了两个花篮,金边吊兰叶片向上,有点娇嫩的傲气,三四岁的漂亮小姑娘穿了新衣服的时候走路的姿态,就是那个样子;常青藤从花篮旁边垂下来,在虚空中轻微的摇摆,是我带来的风在招惹了你,还是你在与我打招呼呢?

阳台很小,只可以摆两把小木椅和一个小方桌,一盆绿萝占了桌面的四分之一,一个竹篮又占了四分之一,还有一半空着,要留给想坐这里看风景的人放杯子。此刻外面有点凉,它就在那里默默的等,等,穿过时光,穿过季节,默默的不知疲倦。桌面和地板干干净净,和光同尘,一起度过天晴的下午和小的黄昏。黑过去后又是一天,它们还在那里;晓风穿过河边的树林,来到这个阳台,绿萝的嫩叶子会用它的叶尖儿摸一摸桌子的油亮的脸面儿……

室内设计简单,白色和原木色,如果还要找一点颜色来吧,那就只有黑板粉笔字的菜单算一个了。顶棚没有造型,梁和现浇板白白的,线路的架和空调线管白白的;墙面白白的,一些木架上放着书和绿植,几张照片并排着,白色恰当的衬托了他们各自的姿态和形色。好的设计啥也不需要,只用柔和的温暖灯光和一个好的名字,就足够吸引你的到来;雅致的摆设和舒适的座位,还有好的产品和优秀的服务,就留住了你!味道好价格公道服务满意,下回再来!知道这个道理的,有我,还有这些懂这个小店的顾客,和光同尘,都在这里。

吧台小小的,意式咖啡机只能放在门和吧台的间隙的过道的墙边木台上。墙面上几个简易的木搁板,摆满了咖啡器具和各种咖啡豆。斜眼看过去,门玻璃透过来的天色,让这些摆设和机具发着柔光。吧台的后墙上,三块黑板占了三分之二的面积,意式咖啡,单品咖啡,热饮,各种价格一目了然。扬州的咖啡价格都不贵,在咖啡馆混日子,是我等闲散人员最好的去处。

门旁的窗户,大板玻璃可以让视线清晰的观赏的外面马路上的车流和人流,繁忙与休闲之间只隔着一层玻璃。玻璃里面的沙发上永远有人,可以是熟人,也可以是不认识的面孔,都在那里与自己熟识的人聊着天。顶棚一根黑线悬挂下来的工矿灯,同时知道了他们各自的故事。一盏三足台灯明亮了一个又一个面孔,一瓶插花觉得累了,有两支就垂了头,打瞌睡。

吧台对面的过道本来很小的了,还有三个人,坐在一个圆桌子旁边,一只沙发从我的座位上借过去,占据了走廊的三分之二。过往的美女只有侧着身子挤,裙子撩过那个人的平头,都不看不管,该笑还笑该说还说该挤还挤。沿着吧台,有几支高高的吧凳,小孩子和她妈没地方去,就坐在高凳子上看咖啡师。一大瓶紫色的鲜花在吧台的转角处,兀自释放着暗香;一个妹子进门就把鼻子伸到花面前,闭了眼嗅着花香,然后还是闭着眼带着迷人的微笑,慢慢呼出,再闻一回,那样子好像要把她身后男朋友的那一份香味也吸了去。

白墙上一溜儿木书架摆满了书,没人看它们,书里面全是别人的故事和心情,还是不如三两个朋友聊天,互相拿对方取笑来得地道。

我自己一个人,只有咖啡馆中部楼梯的对面有一个小圆桌等我,没得选择。桌子小得只能放一个小台灯一杯水一个鼠标和半边电脑,对面的那只沙发被别人借走了,留下一些空白在的空气里,正好符合了我的心绪。没人理我,就点了一份哥伦比亚咖啡,电脑开着打字,也不管身后临窗的柔软的沙发上,坐着的美女帅哥,用吴语聊着什么稀罕事情。阿娜不是侬,我不懂他们的方言,热闹归他们,安静归我。现在我知道了热闹和安静与声音没关系,只是一种心境而已,不管我的前面后面楼上楼下多么热闹,心静的我,依然能守住一面白墙,那盏台灯就像我,不言语,只用温暖而柔和的光与我的视线交流。

和光同尘出自道德经: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对别人有了宽恕之量,对谤语有了忍辱之量,对忠言有了虚受之量,对事物有了容纳之量。五十而知天命,一切的一切都为自己所造就,不怨天不尤人,顺应自然,走到哪里黑,就在哪里歇了。现在的我,是不是有一点和光同尘的意思了?

我左边的楼梯转了三个弯才能去二层阁楼,楼上有人在画画,坐满了所有的位置;齐白石童鞋一个人被冷落了,在楼梯的转角处抽着纸烟,嘴巴抿着,烟卷儿向下,烟雾弥漫在玻璃的背后,定格在画框里面,成了素描。

不能抽烟,满屋子没有一个人抽,只有齐白石童鞋自在,叼着烟卷,在那个角落里,和光同尘, 穿越百年,透过眼镜儿的玻璃片,透过楼梯踏步的尘泥,透过栏杆的缝隙,看着我,仿佛知道我想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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