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哟？这就你那家那妮子？！”带着略微轻蔑的语气，抬头望去，看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斜倚在门框边上，用尖酸的眼光往我身上不停的扫。两指间的烟还没有熄灭，冒着难闻的烟臭味。

那个我原来称做父亲的男人，一手搭在她身上，用陌生的目光看着我，就像……看一个毫无关系的路人一样的目光。“回来了啊，进来，这就是你以后的妈了，来，叫一声。”那个一辈子不会忘记的声音，现在听来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妈？我妈才走半个月，我哪里来的另一个妈？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原来的那个疼我爱我的爸爸么？为什么！你凭什么？

“……”

“看来她不肯叫啊，小妮子真没教养，真不知道你妈怎么教你的，难怪……”“你给我闭嘴！不许你说我妈，你没那个资格！”女人吊着嗓子尖叫：“你牛×什么呀，你个小死尸，你以为你是谁啊？以后我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你还得听我的！”说着，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男人，“你还站着干啥？你以前就是这么教孩子的么？！现在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以后就爬到我头上去了！”

是我看错了么？我看见他犹豫了一下，可是，就那么一会儿，他冲了上来，厚实的手掌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嘴角一丝酸痛，一股浓重的铁锈味从舌尖蔓延开来，鼻腔里充斥着血的腥臭。“你是叫不叫？”男人愤怒雄浑的声音刺激着我的大脑，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冻结，所有的气力都一下子被抽空了似的，瘫倒在地，我绝望了。

“……妈……”妈，你在哪里？

“老公，我看以后就让她住校得了，省的我还要照顾她。”女人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

照顾？你什么时侯照顾过我？呵，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不觉的，嘴角微微向上扯了扯，露出一个难看的苦笑。

“嗯，好的，你说什么就什么。”何时，这个男人变得如此窝囊，波粼似的皱纹布满了他的大半张脸，“对了，你上次说你身体不舒服，要不今天去医院看看？”女人点点头。

女人怀孕了。

“你个小死尸，你要烫死我啊！”女人是尖叫。

“你要死哇，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呀！？你要害死我啊？还是我肚子里这个？！”女人是尖叫。

然后就会是啪啪——的耳刮子声。

习惯了，所以不会哭了，不会痛了。脸皮厚了呢。

那天，我看见了我好就没来往的舅舅突然来我家，他红着肿胀的双眼，用粗糙的双手攥着的我手，然后缓缓开口对我说——

“你妈，你妈她走了……”

妈出车祸了。

妈走了，你之前一直好吗？现在我放心了。

今天是那个女人是生日。

我要送她礼物么？

我要送她礼物。

从天台下落的那一刻，

我终于笑了，

很开心。

这个礼物女人会喜欢的。呵呵。

“今日，某高校女生自杀坠楼，因抢救无效，当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