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子.岁月

2013-12-24 17:48 | 作者:幸福老爹 | 散文吧首发

碾子.岁月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带着对岁月的感叹,那一天,我终于回到了阔别几十年的故乡小村,走在乡间巷路上,眺望着街巷两旁的乡居,我努力的追寻着存留在儿时记忆里故乡的影子,企图与小村今天的面貌重合,但是哪里办得到,岁月的沧海桑田使今天的小村在我眼里变得十分陌生,茫然间,我在一处街角边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因为我看到了一样东西,一样烙印在童年记忆里的东西..,碾子.

三米左右直径的巨大碾盘,背负着同样巨大的碾砣,孤寂的矗立在那里,苍灰色玄武岩的身躯仿佛泛出点点青芒,隐隐地透出一种亘古,沧桑而又凝重的意味.它犹如一架古老的时钟,突然停摆在历史的某一时刻,那一时刻,仅仅是岁月变迁的一瞬间.

记忆潮水般涌过脑海,耳边似乎又传来祖母让我破闷儿[猜谜语]的轻声曼语:"石头山,旮旯玉,走一天,出不去”.谜底当然是碾子,可那时却让我想了好长时间.

岁月拖着长长的影子匆匆而去,它冰冷无情,无可阻挡的裹挟着人世间的生老病死,恨情仇滚滚前行,但总有它带不走的东西,如这碾子,虽然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却成为一个时代的印记,让我们的缅怀和感慨有了佐证.

记忆里的碾子是有碾房的.七十年代初期前,全村几十户人家的米面加工全指望这盘碾子,这盘从地主手里革命过来的碾子,虽然经历了新旧两个时代,但它的服务对象,却依然是村子里繁衍生息的人们.

那时,碾房是村子里最繁忙的地方.带着捂眼的老马拉着碾砣转着数不尽的圈儿碾压着碾盘上的粮食,,粮香混合着马粪的臭味飘出碾房弥散在空气中,碾砣滚过碾盘隆隆的声响,从早响到晚,从响到秋,咕咕隆隆的一年又一年,似是一首唱不完的岁月的歌谣.

碾子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分外清晰,是因为祖父母母亲经常带着我用它加工米面,他们在碾子旁忙忙碌碌劳作的身影深刻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怎能忘记,如今,碾子犹在,可他们早已随着岁月而去化为祖坟里一个个冰冷的碑闕,岁月给我的不仅是年华渐老,还有绵绵的感伤.

碾子是北方农耕文化高度发展后智慧的结晶,,在漫长的岁月中,它作为一种生活工具,不仅延续了传统的生活习俗和生存方式,而且折射出人文历史的发展进程,它是北方农耕文化中的元老,是人文历史发展中的勋贵.现在,它早已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在荒草丛里或某个角落任凭岁月的泯然,消寂.

碾子是岁月的遗留,是历史的财产,在碾子那庞大的身躯上,浸透了我的祖辈和父辈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汗水与泪水,快乐忧伤,它会化为一首永恒的诗篇流传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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