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

2013-11-07 12:48 | 作者:易水 | 散文吧首发

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深秋,秋风扫落叶!

也曾是这样一个别离的悲壮场面,撼动人心!

跨越了两千多年的悠悠时光,易水河畔,我分明看到了你坚定的步履,你刚毅的眼神横扫这里的山山水水。你在留恋,留恋这里的人们,留恋这里的一草一木和你的亲人、朋友,似乎要将它们深深地铭刻在你的心里。

秋风吹过,一种萧瑟的寒冷拂面,急风掠过,落叶飘飘摇摇。

迷蒙的天空,灰蓝中略带了一点白,天空很低,低沉到人似乎要窒息一样。芦苇摇曳,絮花飞扬,在空中飘洒着划出一道道摇摆的轨迹。骇浪拍击着岸边,阵阵的浪激起。易水河啊!浩浩荡荡,凄凄凉凉,流经了多少的岁月,荡涤了多少流逝的时光!

岸边,一个飘逸的身影,单薄,直直地立着。一身素衣,长发在风中零乱地飘动,是你—荆轲,你凝视着易水奔流的方向,沉思。

为你送行的燕丹等人的祝酒送行丝毫没能引起你的注意,你的眼前闪现的模糊的白衣白冠于你视若不见,他们的所作所为丝毫没能打断你的深思。此时,你的脑海中仅浮现了田光、樊於期的一幕又一幕,他们都是为着你的使命而鲜活地倒在你的脚下,那殷红的血至今仍在你的眼中流淌。

萧萧易水,寒冰凝滞。

旋转的风拂过你的发际,渗透了你单薄的长衫,刺入骨髓。你在寒风中伫立,衣袂飘飘,膨湃的血液在扩张的血管中流淌。你深知,此去秦关路遥遥,将一去不回,历史的长河将记载下你闪亮的一刻,如一颗流星悄然地滑落天际。成败与否你都不能再回来,你要牢牢抓住这次机会不再放手。

一代剑客,在这个历史的拐角点上,从从容容站立在深秋的易水河边,任苍凉的风拂去你一生的牵盼,包括你的亲人和朋友。 你忘却了所有的记忆,只为这一刻,你敏感地知道,这一刻你将在历史中留下怎样的足迹;这一刻,你将在历史上书写下多么辉煌的一笔。或许,这,是你一生的想;或许,在你的人生旅途中,在这寒凉的易水河畔,你坚定地走出了这一步,也深信会是最后的一步!然而,你不后悔

你深知,此后你将淹没在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中,沉寂在这片古老的黄土之下,其功过是非,任后人评说。

远处的天空阴沉着仿佛要压下来,秋的肃杀在这易水河畔尽情地演绎着它强有的威力。水面上扬起的茫茫雾气蒸腾着挥发了阵阵冰寒,而你,荆轲,似乎在渴望等待着这一天。那种视死如归的凌云壮志,你准备着迈出这震撼世间、震动历史的一步。

微微的风中传来低吟的击筑声,飘渺着如泣似诉,是你的好友高渐离在用这样你熟悉的方式为你送别。

你的眼中浸润了泪水,面呈微笑忘情地仰天凝望,叩问上天。然而,在你的内心深处,隐隐的一丝担忧袭扰着你。你所等待的朋友迟迟未归,却被催促着仓促地急急动身。这个念想瞬间被你所带的使命压制了消逝在风中,你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

你深知所要到的地方是龙潭虎穴,所要经历的路途充满了艰险,为报燕丹的知遇之恩,在那个时代,你的行为就是忘我赴死、舍生取义。你信不过那个十三岁就杀人,别人不敢正其眼的秦舞阳,你的豪气中夹带了几多的沧桑,几多的怅惘。命运在这里似乎和你开了个玩笑,而你则别无选择。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听到了你发自内心的激扬的歌声在这易水河畔的荒野响起,和着那低沉的筑声,交织了在空中飘扬直上云霄。

一种别离的伤感到底隐藏了多少的激昂,一种悲壮到底浸湿了多少人的衣襟,一种激情到底渲染了多少的悲愤,一句离歌到底成就了多少人的慷慨赴义。

仰天长叹,那道天空中惊现的七彩虹,散发着柔和的霞光,在歌声中微微闪动。

萧萧易水,寒气逼人,像低吟,又似长叹。

你最后审视了一眼这里的黄土,驾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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