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妈妈

2013-05-18 12:23 | 作者:江月 | 散文吧首发

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如巨兽般挡住了夕阳的脸庞,只有微弱的光亮从天与山的交汇处映射而出,山的这边,高大擎天的不知名的树木皆伸着光秃秃的枝桠林立着,嘿咻咻一片,四周雾气弥漫涌动而来,那些纹丝不动的树木在渐浓的雾气中若隐若现,鬼魅一般,我惊慌失措的撞开了家门,把一切恐怖关在了身后,家里,静得出奇,只有哥哥一人在屋子中央默然而立,我急促的喊着:“妈妈!妈妈!.....”哥哥神情落寞地哀声道:“妈妈走了。”“呢?”“找妈去了。”哥幽幽地说,声音低似蚊吟,我哭声追问:“他们到那里去了呢?怎么不问清楚啊!”随即转身打开门,喊着妈妈冲进了浓雾中,脚步,忽然变得飘渺而不能调控,如坠五里云雾,那些如鬼魅般的剪影刹那同时向我扑来,“妈妈!妈妈......”迷惊醒,鼻腔里充满了酸涩,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急速濡入枕巾,,死一般沉寂,我的眼前模糊一片,心,却渐渐觉醒起来:是的,妈妈,真的走了。

心,已经有好长时间毫无感知了,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没有热情,这个世界好像离我非常遥远,周围所发生的一切似与我没有任何牵系。每天进进出出,脸上皆挂着僵硬的微笑,我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子,我只知道心已经在炼狱般的痛苦之后变得麻木了,痛,并不可怕,因为你还有知觉,哭,并不可怕,因为你还有感觉,而我已毫无感知。

我千万声的呼唤妈妈,是因为我不相信她会突然间就不应声,而且永远;我哭我急,是因为妈妈分明睡着了,那依旧慈祥安静平和的脸庞,那微闭的双眸,却怎么也叫不醒。很长时间,我不能相信,也不想提及,好像不说事情就不会发生,好像回避妈妈就不会离开一样,直到无数次面对空荡荡的老屋,直到我脱口而出的“妈妈”跌落在无边的寂静里。我才逐渐苏醒:妈妈,真的走了。

清明节里,我又回到了妈妈的小屋,被妈妈洗得洁净清爽的棉被依旧整齐的叠摞着,贴着素静瓷板的炕上依旧暖着双筒被窝,而靠边的被窝,却没有了妈妈的身影,那是妈妈最后的日子一直躺着的地方,即使妈妈已不能动,已不能说话,但每次我回到小屋,看到躺着的妈妈,心里却是无比的踏实,而现在,心里空落落的找不着边际。小屋后边的院子里,妈妈伺弄的小菜园已经郁郁葱葱,蒜苗已近尺高,伸了柔软的条叶在风中摇曳,像极了妈妈每次见我回家时的欢快神情,碧绿的菠菜叶子青葱肥厚,还有萝卜,香菜,每次走时,妈妈都会给我带上自己亲手种植的菜,非常有味。妈妈也会偶尔种些花儿,记得有一年在院子里种了好多夜来香,纤细鲜嫩的茎,会冲破任何阻碍径直挺起,花儿像一个个小喇叭,花瓣薄而滑腻,听妈妈说它们只在夜里悄悄开放,那时我最喜欢在晨曦初露时看它们,粉的、黄的、白的争艳斗芳,妩媚而清新,娇娆而朴素,特别是那花瓣上的滴滴小露珠,犹如一夜辛勤努力开放后的细密的汗滴。妈妈栽的桑葚树也已开始了抽枝展叶。,可是,妈妈,却永远的走了。

一望无际的麦田,浓绿的麦浪一波一波的荡漾,而妈妈就被这浓绿的海洋吞没了,在她还安静的睡着的时候。我蹲在妈妈的坟前,低头贴近妈妈所在的方位,企图听见妈妈的声音,企图感知妈妈的微丝,可是,只有旷野的清风吹过我的脸颊,只有坟头拥挤的纸花飒飒作响,只有痛楚在我的胸腔隐隐发作,天地在我的眼里逐渐模糊起来,泪眼朦胧中,哀思满怀中,我再一次真切地意识到,妈妈走了,真的走了,丢下她的宝贝女儿,永远地走了。

“妈妈。” 您安心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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