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万岁

2008-08-19 12:25 | 作者:汪建中 | 散文吧首发

站在大街上,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你能知道谁是谁的情人吗?我想,只有在咖啡馆那熹微的灯光下,只有在酒吧那幽微的音乐中,或是在影剧院那昏暗的包厢里,你才能一眼看出谁是谁的情人来的。因此,在日常生活中,情人是隐约的,是迷离的,是朦胧的,是混沌不清的。情人是影子,是幻,是云雾,是虹霓,是附体的魔,是摄魂的妖,是叫人茶饭无心彻难眠的那样一些绵长又绵长的日子……

情人,不是老婆,也不是老公,因此,情人总是超越着家庭,总是鄙夷着纲常,总是唾弃着伦理。情人只为情而存在,而缠绵,而牵肠挂肚,而朝思暮想,而难解难分。离开了情,天下所有的情人,统统会被抽空灵魂。没有情的情人,哪里还是情人?只能是陌生的路人,只能是麻木的动物。

时常在想,情人,必须是对于精神完完全全的粘合,必须是来自于心灵那一片最净的净土,梦是情人的天空,诗是情人的家园。在这梦的天空和诗的家园中,纵然是泪也好,笑也好,悲也好,喜也好,全都能彻彻底底地弹拨神经,引发心灵最大限度地共鸣。

基于这样一些特征,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古今中外会有那么多情人。一个情字,贯穿了历史,充斥着朝野,弥漫着广阔的江湖。情人能有如此巨大的魅力,完全是因为——在现实生活难以启齿的话,但在情人面前,你可以尽情述说;在麻木的社会里得不到的抚慰,你完全能够在情人那里获得补偿;当老婆或老公已经“老”得没有了语言,你可以在情人那里得到纯情而又活力四射的交流;当妻子或丈夫已经“疲软”得没有激情的时候,你可以在情人那里获得翻江倒海的迷醉;当心灵已经茫然,当精神已经迷失,当梦幻已经丢失,当日子已经无味,这时候,情人会把这一切的一切十分鲜活地呈现在你的面前,与你分享,与你共有。

情人不会要你太多,不会要江山大地,不会要龙肝凤胆,情人只是要情,只要一缕思念,一声祝福,一些幽会,一点抚。情人的物欲已经超越了红尘,情人的功利已经抛弃在了市井,情人是情天里的神仙,情人是爱河里的河神。面对这样的情人,如果你指望她为你生三五孩子,如果你希望他为你挣几座金山,那么,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因为你的这些要求是在亵渎情人。情人要的是小情小调,是情人节的巧克力,是玫瑰花,是一杯咖啡,是会心的微笑,是迷醉的眼神,是深情的依偎,是心灵深处那头黑熊歇斯底里的咆哮。

情人不会在意你的老婆或老公,情人不会去吃他们的醋,因为情人坚信自己的魅力和引力,明白自己不会为烦琐的家庭杂务而存在,不是单纯地为油盐柴米而活者。情人用浪漫、用温情、用妖娆、用时尚、用缠绵、用放肆、用粗野、用呼唤,一次次征服了你,得到了你,把纲常与伦理逼向了僵化而衰朽的境地。反之,情人也这样要求着你,因此,你必须对情人作出发自心灵深处的回应和给予。

以孔孟的尺度来衡量,情人是不道德的。但是,什么是道德?难道那些爱已死、情已灭的夫妻就道德?

站在社会学的角度来审视,情人是有利于社会发展的。因为,情人是以情为基础,以爱为主导,以梦为铺垫,以精神为天国的。这样情人现象,应该是社会的进步,而不是衰退。

用人类学的立场来看,情人的存在,是人性的使然,是本能的复活,能够激活生命,丰富情感,开拓智慧,完善心灵。所以,如此的情人景况,完全可以把人类带向美好,而不是走向毁灭。

在我们对皇帝高呼了两千多年的万岁后,今天,我要大喊一声:情人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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