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纳兰

今天，是纳兰容若的祭日。我不能不为他写点什么。

326年前的今天，容若已旧疾缠身，病入膏肓。一度昏迷的他，是否在回想那一幕幕的过往？

身边放着的，是一本《纳兰词》。我轻轻摊开书页，伴随着淡淡的书墨气息，我的心绪也似穿越百年，看到了容若依稀的背影。

“心灰尽，有发未全僧。风雨消磨生死别。似曾相识只孤檠，情在不能醒。”好一个“情在不能醒”！殊不知用情太深反成伤！

21岁那年，他孤寂伤感的心房里，终于住进了一位懂诗词，懂他内心的绝代佳人——卢氏。容若同他一起赏荷，一起在庭院漫步，各自诉说着心底里悲伤的心事……可薄命的她，竟在3年后撒手西去了。这怎能不令人痛断肝肠！“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如今憔悴异当时。飘零心事，残月落花知。”远在异地的故友可还安好？还请孤雁带去我一桩怀念的心事！

渌水亭上，我依稀看到了容若与好友高谈阔论，开怀畅饮，吟诗作赋，好不惬意！然而命运总是无法捉摸。素来喜聚不喜散的容若，不得不面对一次次的别离。“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容若从那些失意的江南才子身上，寻到了自己魂牵梦绕的烟云氤氲，山水空濛的江南。曲终人散，似乎正暗示着，容若一生的感情悲剧。

世人皆谓容若乃至情至性之人，然而，他只能“至情”，却不能“至性”。那来源于容若多情的内心。他从来都不肯委屈别人，只得委曲求全。可这世上哪有真正的“两全”？成全了别人，便伤了自己。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31岁，容若带着诗一般的眷恋走了，这对用情太苦的容若恰是一种解脱。黄泉下，有温婉的卢氏，有挚爱的友人，有缱绻的江南……

哀哉容若，伏惟尚飨！

（写于2011年7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