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八回的闹心事【小说】

2017-09-16 13:18 | 作者:半坡 | 散文吧首发

八回是个心里不耽事的人。似乎在他做人的字典里,就不存在急躁二字。他好转门扯天,好吹牛说大话。家里面有再大的事,他都不管不顾,不闻不问。所有的操心和急躁,都让他的老婆堵当躁了,急了。要说他那担当的,那就是种地人,脱不开身的田里营生。但那也是直杆杆的,丝毫也不连着什么枝啊叶的。再就是少不了的吃饭。饭一吃,就知道那里转转,余外就球事不管。

葫芦河人依稀记得:说自己种的玉米,大的像棒锤一般,七个八个的结哩。又说起自家种的洋芋大小,他对保林吹,“娃娃,一个洋芋大的就要铺开一根绳背哩。就看你娃娃力气大小哩,路上没个七歇八息的,想都别想把它背回家来的。”而真正的八回的秋天,玉米往往长成一拃长的圪弯弯。洋芋呢,也好不到那儿去。就像鸡蛋那么大一点点。

葫芦河人也知道八回那名字的来历。那是他八回和堵当结婚不几天时,好开玩笑的牛阳,知道他的吹。故意逗他,问头一晚上日堵当时,你干了多少回?他说八回。逗的一窑人都笑了。一边不常耍笑的油瓶儿,半开玩笑,半嘲讽的说,那要二脑不行了大脑上,要不谁家老子有那本事?一晚上八回家弄哩。自那以后,八回这名就叫葫芦河人叫开了。只是堵当不知晓,还问人家,咋给男人起了这么个名字。众人笑而不答,堵当就再没问是咋回事。

要说八回烂卜滩,不理事讼也是呀!你看他家窗台前那块石床,垮了一条腿后,三面向下,一面向上端扎,多少年八回都不去管它。再说他家那牛,从来吃草不知道世上还有铡刀那回事。总是撇给一抱玉米杆,自个好好吃吧。至于那院子,更不像话,舔了羊的草,玉米或者豆秸子,从不拾掇。任凭走人时,左脚被玉米杆一划啦,右脚也被玉米杆一划啦。他家的那柴摊摊常常是干不腻腻的,一根柴不存。有意思的是:现在木料不值钱,八回伐倒棵一搂粗的柳树,经常置放在硷畔上。下后,那堵当提把斧头,捏了铁簸箕,走近那有些放朽了的柳树桩,当当当砍上几下,端上小簸箕,揽上点炭,一顿饭就吃了。

八回的清闲与舒服,似乎于那勤快的葫芦河人当中,人人口里不说,心里却没人爱他。偏偏有个叫小五的人,就十分爱他。小五见人就说:“哎,一人一个命,你看人家八回,死蔫烂卜滩的,人家就有那个享福的命哩。”他说这话,会看看听的人咋个反应。然后接着说:“你看人家的娃娃,秋蛋外面回来了。给他妈买了袜子,给他八回买了胶鞋。再说咱的娃娃,出门七八年回来,手圪啦里不夹一点东西。连问声辛苦的话都没有。”

如果岁月不去轮转,如果,八回的娃娃永远停留在少不更事的年月。八回可以依然球事不管,小五爱八回会爱在当下,直到明天。。问题是:什么都在变,小小的娃娃会长到门里进,门里出的那一天。这不,八回就愣在熬煎的门边,开始愁上了儿子的姻缘。

八回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大秋,一个就是前边提到的秋蛋。大儿前几年,在西安谈了个蓝田姑娘。也带回来过,真的好女娃儿,说话有礼貌,人也长的标致。八回家从祖奶奶到孙子辈的,没一个反对大秋这姻缘。只是女方有条件,要求在蓝田县城买房。大家可以想得到,八回这样的人,能攒多少钱?再说了,他八回有两个小子,能好了这个,又去亏了那个?做父母要把一碗水端平是不是?就像手上的指头,伤到那一根,自己都会喊疼的不是?好在那女孩说了,和家里人商量好了,只要八回交出五万元,余下的有娘家去叠。别说五万,五千他八回都拿不出现钱来。没办法,碍于大秋的面,迫于堵当的不断嘟囔的压力。八回开始东拼西借。总算交上了五万元。

葫芦河人都晓得八回有了媳妇,和八回交谊深的,甚至等吃大秋结婚八碗的那一天呢。奇怪的是,等了一年又一年,八回不提儿子多会结婚的时间。慢慢的,人们都知道了。那是大秋妻家设的一个套,要他先交五万,余下的还等他八回交。就因为没钱,一拖这事就是六年。原来二十六岁的大秋,也进了而立之年。终于有一天,等的不耐烦的大秋妻家,退掉了亲事,还回他八回的五万元钱。这似乎是件两不伤害的事,拉倒就拉倒算了。可葫芦河的人,把这事说成大秋离婚了,你看气不气?

大秋是好娃娃,他已经知道现在的女娃娃,要房动辄就是好几十万的大房。老家小镇上,那些保障房不贵,五六万就一间。可那交待不下,说明白点,这事还就不是为住房那么简单。那是因为八回有两个小子,谁不想给女儿多争两个钱?。看来人家争的是钱。思来想去没了办法的大秋,一不想给种地的加那么大的负担,二不想因自己让秋蛋打了光棍。于是,他决定再也不去谈对象。

不谈就好了么?这让大秋的妈,八回的老婆更急。人生生的为这事瘦了一圈。脸也由白皙变的黑了一些,头发也零乱了。堵当唯一的说话处,就是对八回。堵当不断的的报怨,吵他,骂他。老俩口,在儿子不回家的时候,吵架成了家常便饭。

再吵再闹,八回对堵当没怨言,再说自己没本事,没挣下那么多钱也是事实。八回也不计较妻子对自己的挖苦。他清楚,,这不是女人要寻事欺负自己。都怨现在的人,贪得无厌,为钱到了疯狂的地步。他急了就骂:“日他妈妈的,过去城里人成事娃娃要房。现在,乡里人嫁女,也一球般般的。”他觉着事情对自己来说,就是逼着母鸡下鹅蛋。不管人家有没有那么大个屁股,只管自己那个想法。

说不好听,理却端的话。他八回知道要老婆,一晚上来八回。生了儿子,就要给养大的儿子说个什么哩。儿也想要媳妇,也要一晚八回哩,你看这熬煎不熬煎。

熬煎归熬煎。八回也清楚,要结婚两个儿子。按时下算计,最少最少得一百万元钱。这对他来说,那是无论如何挣不来那些钱的。急也没用,等着看吧!好在我们的主人工知道自己安慰自己。小事犯不上急,大事急了又没用。管他妈的X.,到了那里说那里的话。命不该打光棍的,说不好听的话,它狗日的,寡妇二婚也弄她个寡妇二婚。

从不知熬煎的八回,现在真的有了闹心事,盘踞在了他的头顶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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