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的记忆

2018-07-18 06:33 | 作者:原野 | 散文吧首发

文/原野

时候天,凌晨两三点,便被二姐催起去田里收割水稻。每打完一拢水稻,趁二姐和二姐夫拖动打谷机的间隙,小弟和我,就会往稻草堆一倒,管它露水或是泥水。二姐拖停,扯着嗓子喊:快来撂禾,俩懒贼!

我和小弟就会嘟嘟囔囔:哼,周八皮!你要是旧社会,就是可恶的……

赶早不说。最难熬的是正午。骄阳似火,田里的水被晒的滚烫,身上全被汗水浸透,还得在田里埋头干。十多岁的年纪,父亲六十多岁。家里的农活,全指望着二姐夫妇帮一一两家合伙干:父亲负责拢秆,扒谷,翻耕田和割水稻及拔秧;母亲负责洗两家人的衣服,晾晒稻谷,弄饭,菜园子和照顾二姐的儿子。

母亲的活最重。每顿弄五六盆菜,土灶。灶上灶下忙,又热又赶。可是母亲从未抱怨过。堂嫂比母亲年轻十六岁,每顿饭都要忙完农活回家的女儿帮衬,洗衣服收稻谷也一样要田里干活收工的子女帮。而我娘从来不让我帮她。她总是认为我能干农活已是相当辛苦了。

夏天也不全是辛苦。夕阳下的时光是最惬意的。一群少年,扑哧扑哧往河里一蹦,浪花飞溅,笑声嚷嚷。

我在五六岁的时候,很得父亲的宠愛。月光下的夏,父亲托着我的下巴,教我舞动双臂,在水里学蛙泳。父亲总说,年轻的时候,自己是潜水高手。案例是,解放前有艘大船装着草纸在河里沉了。他潜水拖了好几袋上来。那时正值发洪水期,河面也比现在的要宽许多。

父亲是个英雄。我越发崇拜父亲。父亲高大魁梧一一年轻时英俊非凡。

可惜,我认识的父亲是位老人。但,尽管如此,他却是我小时候唯一想讨好的人。

夏天的记忆,不光是辛苦的田间劳作,还有畅游小河的快乐。我虽愚笨,只学会了狗扒式,但仰泳却学的很地道。时常从上游两脚一蹬,头往下一沉,就这样在水里漂。经常是漂到下面村庄河道,又半游半闯地回到上游。

那时候河里没有采沙船,河床很安全。

夏天的夜总是无比折腾。母亲扎一捆稻把,点燃熏蚊子。几张竹床并排摆在门前的坪上。又熏又热。于是,我便用背扛上竹床,三步一放两步一驼地挪到了河堤上。月光如水,夜风从河面吹来,"比吃肉都舒服”!堤上不知哪个人发出感叹!

往小竹床上一倒,酣然入睡。

正在里美美的吃着西瓜或啃着冰棍,叔叔猛然喊道:起来起来,回去睡!打露水了,会生病的……

懵懂中手一揩腮边口水,翻个身接着睡。

不知何时惊醒,一瞅四周,空无一人,白荡荡的河面,亮的吓人!于是赶紧趿上拖鞋,连拖带背小心又慌张地扛上小竹床下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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