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是什么

2019-02-18 11:10 | 作者: 面向大海 | 散文吧首发

年是什么?孩子们兴奋的说,年是大红包;老人们慈的说,年,是桌上膝下被儿孙子女围着的满足;游子们深情的说,年是魂牵绕的家,年是一辈子的归途。而我的年里,蕴藏最多的是对母亲满满的牵挂、对父亲深情的怀念,对父母养育恩情绵长的情怀。

在家吃完团年饭后,我和先生沐着暖暖的阳光,带上年礼驱车回到百公里外的娘家。

四周一片寂静。前院的两株高大的棕树叶在风中哗哗作响,两扇斑驳的朱漆大门紧闭。门旁褪了色的对联被风吹的无助地左右翻转,一股凄凉兀地涌上心头,鼻子一阵酸楚。“妈、妈、妈”我忍着泪大声的喊着,一边急促拍门一边把耳朵贴在门上。好大一会,终于听到屋内有开房门的响声了,“妈在家!”先生惊喜的大叫。“哪个呀”妈妈边问边把门打开时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我嗔怪说:“喊您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应,吓死我们了。”妈连忙放下毛巾用手顺势把头发往后梳说“哎呀,是你们呀,我在后院洗头发。说了过年你们不用回来,跑来跑去的累啦,我身体好的很,有啥担心的。看看你,就这点出息,两声不答应就哭鼻子了。”“哪有啊”我连忙拭去还留在眼角不争气的泪痕,狡黠笑了。赶紧放下年礼,把妈妈拥着进卧房,跟妈吹干头发并替妈换上新衣服。然后牵着妈妈的手到堂屋里的大镜子前后照照,妈妈欣喜连连说:“蛮好,蛮好,又多谢你了!”看着妈妈如菊花绽放的笑脸我心里美滋滋的。年啊,是做子女的对父母剪不断的牵挂!

妈妈麻利的张罗好一桌饭菜。经过洗手焚香祭祖、“叫饭”“接筷”等浓重仪式后,我们才正式上桌大口吃菜,大声聊天。聊到孩子们学业上的成绩,聊到我工作的变动,聊到那时家庭生计的艰辛、、、、、、往事点点滴滴活灵活现铺展在眼前。妈说:“你哥上大学那年,学校来信你哥生病了,几天没有上课。当时我听后心如火燎,咋办呢,你在县城上党校,他手中没有钱,要去看你哥筹钱要紧。我连忙到你大伯家,央求他能否挪借两百元钱给你爸当盘缠,‘我哪里有呢’你大伯听后头一扭铁青着脸冲我大吼。”妈看着坐在对面的我解释说,“我是想他在政府当会计,自己的亲侄子情况这么严重,他总会比我有办法,再说年底卖猪就会还他,没想到、、、、、”妈妈摇着头继续讲“钱得借,事也不能停。我在离家两里地外的林场寻了两蛇皮袋猪菜背回家,把圈里嗷嗷大叫的两头猪安顿好,然后到大队部找人给你爸捎信,再去爷爷家就算磕头也要把钱借了。爷爷得知情况后很是担心着急,以家里两头猪为担保,说服新婚不久的婶娘把“茶钱”借给我。” 在妈妈缓缓地叙述中,我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的流淌。“那时人勤地不懒,不知怎的那么为难,好的是我们家猪喂的好,你们学费有着落,鸡也争气,你们每个星期的生活费有指望。” 妈妈的话句句刺心。现在的我很难想象那时家庭如此困难父母养育我们付出如此的艰辛!妈说,“你有今天也不容易,你初中复读,你爸顶着烈日骑着自行车方圆几十里的学校都跑了个遍,直到开学前几天,托表叔说情才办成。读高中上大学亏得有你哥的帮衬,才减轻了家庭一些负担。你们兄妹俩都还算争气,没给你爸丢脸。”说完,端起酒杯,对着爸爸的遗像说,“老头子,你也该满足了。”说完将杯中的一点红酒一饮而尽。在中堂上方的黑色相框里,爸爸永远微笑着和蔼的看着我们、、、、、、我借故起身添饭,在厨房里已经泣不成声,爸,真的想你了、、、、、年啊,是对恩重如山的双亲述不完写不尽的深情!

大年初四,天气由晴转、气温骤降。得知我们要回去,妈妈冒着严寒顶着大雨一大早起来溜溜滑滑地到菜园里为我们准备带回去的菜,萝卜、白菜、大蒜、菜苔加上平时自己舍不得吃攒给我们的鸡蛋、卤菜、晒干的咸菜等等,直到把后备箱装满为止。妈拧着东西送我们上车时说,“你们走了,我的年也过完了。你们也不需记挂我的,有空天气好就回来看看,别耽误自己的事情!”上车后,我转身跪在座垫扒着后窗,妈妈也一直站在路边朝车行驶方向看着,直到我们彼此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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