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系树木,情被芳草

2010-08-04 10:47 | 作者:芳草依依 | 散文吧首发

心系树木,情被芳草 ——记彩塘中学七七年高一(1)班班主任蔡启源老师 日月如梭,光阴荏在。转眼间,离开彩塘中学已经三十年有余。流逝的岁月,淡漠不了我对老师们的思念。而经常浮现于眼前的,就是蔡启源老师。 几句朴实的话,成就了一个大学教授 公元一九七七年九月一日,我与同村的另外几个同学,怀里拽着新生录取通知书,步行了六七里路,踏进了我们彩塘人民的最高学府——彩塘人民公社工农兵中学(彩塘中学)。宽阔的操场,明亮的教室,参天的树木,让初次走出家门的我流连忘返。 一会儿,在学校的公布栏里,我找到了自己的班级。跟我一起出来的同学中,有八位与我同时分在高中一年级(1)班,班主任蔡启源老师。那天上午第一节课,是招生注册的时间。 进入了教室,我坐在最后的一个座位上,心里充满着期待。“老师来了。”“老师来了。”同学们熙熙攘攘。 这时,只见一位中年老师健步走上讲台,一双乌黑的眼睛,被一寸来长的眉毛遮住了。他就是我们高一(1)班班主任蔡启源老师。 我们这一届高中新生,是粉碎“四人帮”,结束了十年动乱之后的第二届高中生,当时采用考试和推荐录取的。我在初中二年级以班长的身份被推荐进入彩塘中学。蔡老师把我们的录取通知书收完了,就笑着对我们说:“同学们,我们班的同学来自彩塘街道居委会,还有红旗,东里,华一,新联,金光等农村大队。希望大家在校期间团结一心,为振兴祖国而努力读书。” 一段引人肺腑的话语,燃起了我们的青热血,大家昂着头,睁着眼睛静静地听着…… 这时,教室的门口走来了一对母子。母亲弓着腰走近教室的门口,有礼貌地对蔡老师点点头。 蔡老师停下话,走到门口。那位母亲见老师出来,忽然就要跪下了。蔡老师赶紧把她搀扶住,说:“大嫂,有话好说,不必行如此大礼。” 只见那位母亲拉过一旁的背着书包的孩子,啜泣着对蔡老师说:“老师,您就收下这孩子吧!他太读书了,只因为我们的成份是‘中农’,这孩子的读书就破灭了。” 哦,原来这孩子家里的成份有点问题,难怪推荐的时候被大队刷了。蔡老师神色凝重,好久才对那位母亲说:“这位嫂子,恕我无能为力。这是你们大队的事,我也无办法帮你。这样吧,你让孩子再读一年初二吧,明年让他自己考进来。”因为上面已经通知了,一九七八年的高中新生入学取消大队推荐的办法,采用统一考试择优录取。 那位母亲只好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把满是羡慕的孩子带走了…… 第二年,那个孩子终于在这一年的招生考试中,以优秀的成绩被彩塘中学录取。几年后,他终于脱颖而出,成了国内一所名牌大学的教授。 后来,我们每谈及此事,总掩不住满心的喜悦。老师几句朴实的话,竟然成就了一个名牌大学的教授。 治学严谨的老师 我们这一代学生,小学与初中基本上学不到什么知识。我们的小学语文课本上的内容,大都是一些语录或最高指示,其它内容甚少。初中阶段的语文老师怎样教我们呀?整天只是讲自己如何种植马铃薯,如何使马铃薯的产量增高。因而,我们所学到的语文知识,可以说是空白的。 高一的第一节语文课,蔡老师没有像其他老师一样用一张试卷来摸底。而是给我们讲抗日战争中日军对中国人民犯下的罪行,然后他问我们:“谁能到黑板上来写‘奸淫掳掠’的‘淫’字?” 教室里一阵沉默,大家面面相觑,我的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心里默念着:“蔡老师啊,千万不要叫我上去板书呀。” 屋漏偏遭连,我越怕,老师又刚好点我的名。同学们齐刷刷地把眼神对准我。 我红着脸走上讲台,拿起蔡老师递给我的粉笔在黑板上写着:“奸演掳掠”,然后就飞快的回到座位上,趴在桌子上,紧盯着黑板。后来,老师又叫了几个同学上去写,他们跟我写的都一样。 这回,蔡老师习惯的用手掳掳那长长的眉毛,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看来,你们的基础比我的预料还要差,大家要努力啊!”然后,他用粉笔在黑板上为我们书写了:让青春无愧于自己,让自己无愧于祖国! 那些日子,只要上语文课,教室里总是安安静静,大家都在争分夺秒,把自己丢失的时间夺回来。 一九七八年“五四”前夕,为纪念“五四”运动五十九周年,共青团广东省委在全省举行中学生“为祖国而读书”征文比赛。我有幸参加了此次征文比赛,心中无比骄傲。作文的初稿写好了,送到蔡老师那边。 第二天,蔡老师把修改好的草稿给我,然后说:“重新誊写一次。”就这样,在老师严厉的目光中,我的参赛作文前后修改了六次,最后,虽然只得了个纪念奖,可是对我已经是一个莫大的鼓励了。 蔡老师的治学就是这样严谨。在高一(1)班一年的时间里,我学到的语文知识,对我以后的工作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像父亲一样的恩师 一九七七年,祖国刚刚结束了十年动乱,百业待兴,百废待举。当时,老师们的生活也相当拮据,可是,蔡老师却十分关心我们。谁有困难,都逃不过老师那犀利的眼睛。 有一次,我的同村一个同学上课的时候,老是呆呆的望着窗外。蔡老师习惯性的用一小块粉笔扔向他,表示对这个同学的提醒。课后,他找这个同学谈话,终于知道这个同学是因为父亲在人民公社五金厂即将退休,他马上就要顶职到工厂上班了,各方面的手续已经办好了。因为要离开学校,故神情有点恍惚。记得后来那个同学对我说,老师要他好好干,到哪都是革命工作的需要。 我在彩塘中学读书的时间,中午能吃到一小碗“炊饭”就不错了,菜呢,就是从家里带来的一小点萝卜干。有一次,蔡老师到食堂打饭,见到我吃的菜,马上说:“去吧,我的窗户上有一条‘鱼饭’(潮州人把从海里捕上来蒸熟的小鱼叫‘鱼饭’),你拿去吃吧。” 那一顿午餐,是我在彩塘中学读书期间吃得最香的午餐。那时,蔡老师每个月的工资才四十三块多一点,孩子又比较多,可是,他就是这样关心着每一位学生,他是一位像慈父一样的恩师。 如今,蔡老师已经赋闲多年,每每念及当年教过的学生,他如数家珍。心系树木,情被芳草,正是蔡老师从教几十年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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