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
------ 2013.03.02于黎平
也许是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城里的缘故,又是二十年不曾走过夜路了.只是今晚,只身走在黎平县城城区边缘地带,从城区中心徒步返回工地,从灯火迷离走向麻黑的夜里,突然有一种悲凉的感觉.
由喧闹里渐渐步入寂静,心情也会冷却下来,想起很多.这样的场景让我回想起二十年前还在老家的时候.
依然记得尚在年轻的岁月,同村的小伙子们劳作完一天的农活,三三两两结伴到另一个村落去玩山,跟年轻姑娘们相会唱山歌.那就是懵懵懂懂的恋爱.
通常都是在下午黄昏前出去,天黑后刚好能到达姑娘们生活居住的地方,需要在山路上走上一两个小时,能见到自己心仪的邻村姑娘,短暂的相会说说情话,唱唱情歌,然后在夜里独自一人又得花上一样的时间往家里走,虽然路途遥远,山路崎岖,但总不觉得苦和累,因为心里对未来充满美好的憧憬.也因为那时还年轻.
唯一感到一丝恐惧的就是有些路段被老人家们描绘上了山鬼出没的迷信色彩.在漆黑的夜里要是路边有个动静还是会惊起一身冷汗.可是还是一次次的一如既往的去和回.就是为了期盼有一天自己心爱的人和自己在某个夜里私奔,然后第二天清早放上一卷炮竹,喊寨上皇族吃个油茶见证一番就算成家了.
这也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能得到命运的眷顾.很多的恋爱经历一二三年后或因家庭经济状况、地域条件等都会无疾而终.再到后来,在打工狂潮的席卷下,这样的日子渐渐地不复存在了.而最终成为留在那个年代的人们心间的美好回忆.
今夜好黑,算起来应该是下弦月了.眼前唯一一点微弱的光,是手里在上个月献血的时候血站赠送的小手电所发出来的全部光亮.我从没想到过有一天会能将它派上用场,400CC的鲜血所得到的赠予能在今夜为我照亮眼前的路,我觉得也就很值了.我的生命价值在茫茫的人世间微不足道,小手电的微光一样的不能穿透深夜里的黑,只有需要的人,需要的时候才能体现出那一点微薄力量的存在.
由远及近的车灯把孤单的人影投射得很长,然后很快的变短,还来不及看清就已经改变投射到身后,由短很快拉长又重新消失在黑夜里.漫不经心的走着漫不经心的遐想只有这个短暂的时刻看到自己的身影才记起自己的存在.
年关以来的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快乐,心情很多时候恰似今晚的黑夜,似乎看不到未来的光.沉重的生活总是让我感到这些年来一直在夜路上行进.偶尔的希望也是犹如路过的车灯一闪而过,只有手中的小手电微光一样希望使我不至于迷失在漆黑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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