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是她的孤独

2013-01-19 11:28 | 作者:江南,丝带 | 散文吧首发

几年前,我只身一人来到杭州。也许是慕名已久了吧!到了杭州,我就想看看西湖。

走在湖堤上,能感到“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的初景色。突然发现,春色是西湖的妆奁,春意是西湖的内涵……

渐渐,却有一种莫名的孤独涌上心头。是呀,独来杭州,人生地不熟。见不到朋友那熟悉的面容,听不到父母那亲切的呼唤。怎能不孤独?唉!仅能,在这个熟悉而陌生的西湖边,徘徊,迷茫。

孤独使我想入非非:“说不定,能在湖边偶遇一位江南美女。她正用那玉笋般的手指,在委婉悠扬的弦索上,迈着脆生生的莲步”。她娇艳的羞涩,被琴声遮掩。她的秀美,倒映在西湖边上,与西湖的美,浑然一体……。

我下意识地到处张望,寻寻觅觅。但让我大失所望。能望见的,仅有嬉笑玩乐的人群;能听见的,除了嘈杂的人声,还有什么呢?走到了断边,桥上来往的行人,忙忙碌碌。而我,又该何去何从?

突然,我注意到旁边一颗独特的柳树,柳梢末轻触水面。树干微微弯曲,宛如少女的阿娜身姿。似乎是个害羞的美丽少女,在湖面梳洗。但是,她看起来,总和旁边的一双双热恋鸳鸯极不相对。因为,她跟我一样,孤独彷徨。这时,一阵风吹过,湖面泛起波浪。突然,感到那波浪如同根根琴弦涌来,被灵巧的手指般的梢末所轻触。蜻蜓点水般,触及小小波纹,如同清脆的琴声,使人销魂……。

我顿时惊讶了:寻你千百度,原来却在断桥处!但,这柳树,真是我千寻百觅的抚琴美女?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跟前,对她耳语:“是你在抚琴吗?”

听不见应答。我便用耳朵贴着她的身躯,想听听她到底想要说什么。突然,耳中传来阵阵有规律的振动,如心脏在跳动。但分不清,是我的,还是她的?

天哪!她难道,已是修炼百年的柳树精?莫非,她是白娘子的化身;还相守着百年前与许仙的约定;还守候在她们初遇的断桥边,还孤独地在湖边抚琴……百年等待,许仙依旧不来她便化作柳树,坚定地在此守候,永远,永远……。

“我终于等到你了!” 耳边传来一阵惊喜的低语。我吓了一跳,楞楞地看着她:“不会是心理作用吧!不像啊!可是,她真的在等我吗?”

百思不得其解时,一阵莫名的孤独涌来。但它不像孤独的感觉,倒觉得像是百年的孤独等待像火山一样喷发的那种感觉。就如同蚌,千年痛苦的磨砺,终将自己泪水,化作耀眼的珍珠。而且,这种感觉,不像我的,更更像是她的,看来,她真的再等我!

风吹过,似琴弦的波浪涌来,她用灵巧的柳梢,轻抚琴弦,也撩拨了我的心弦,令我浮想联翩。突然想起了各地的望夫石,说是妻子变成了冷冰的石头。千百年的等待,丈夫依旧未归。她们绝望了,心也化作了石头。但是,她,依然保有那颗永不绝望的心。纵使等上千年,也用不停息地,随着那撩拨的琴弦,跳动,跳动……。

千百年来,多少人从断桥上走过。又有多少人,聆听到她的琴音,体会到她的孤独呢?想想,生活中,有多少人在孤独?又有多少人,关注我们身边的孤独?留守的儿童;孤寡的老人;被人抛弃的乞丐流浪汉……,有没有人感受过他们的孤独?他们需要人们去关注,也等待着人们的关注。但是,我们又有多少人总是为自己的事而奔波?

为什么我们不去关注他们?难道,难道也要残忍地,让他们化作一堆堆绝望的石头?一堆堆不被关注的石头?或者,让他们连同绝望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难道,“大同社会”就是“空想社会”吗?我们为何不将我们的,化作阳光温暖孤独的心,让这个世界更加明朗?为何不用我们的爱,化作琴,弹奏出天地为之动容的大爱绝唱?

不仅是人,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会孤独。而只有她,还有一颗坚定执着的心。千百年,仅为了等待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但她确实邂逅了同样是孤独的我。我离不开她了!百年等待,她一定会向我,这个等来的知己,诉说百年的孤独,百年的寂寞……。

不知不觉,已是月色朦胧。她的琴音越发柔和。隐隐看见,她那颗执着的心,坚定在未央的月色中,带着江南的独特神韵与智慧……

始终相信,唯有我,值得你如此守候。

始终相信,唯有你,值得我百般期待。

柳树,已等待百年;红颜,欲拨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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