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发现年华已逝3

画纸上的情感

画能表达情绪，却不能道出我的感情。

并非一个肤浅的问题，不是简单的几根直线或是曲线就能解释的。

机械的作画是我最不能接受的，如果没有灵感我宁愿几天呆在房间看小说听音乐放纵一下自己的情绪，让整个人活跃起来。起码可以给我带来动力，有了冲劲我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在凸凹不平的画纸上挥霍颜料。

抱着画板常常会发呆，这时候我们老师说请了一个以前在北京读书的朋友来教我们一起画画，也是我们的老师，我们只能这样称呼。

他个子很高，很有安全感，有点像模特，想起来的样子有时候特傻，跟画画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画画时总是很专注，特别是写实，仿佛达到忘我境界，任谁都不理会。我喜欢看别人的眼睛，眼睛里总能述说很多故事，表情可以欺骗观众，但是眼神永远在说话。

大家都叫他G,因为个子高的缘故，或许是性格好的缘故吧，他既像朋友又像老师，话并不多，玩起来也会很疯。

有时候感觉来了会画画画的很晚，这个时候画室外街灯火辉煌，情侣们形影不离的粘在一块，就像糖不甩。

愈发显得自己像个小丑，只有画画的时候自己才是自己。

“怎么还在？”G发现画室只剩下我了。

“只是想画完，否这就是弃画。在不该结束的时候结束，下次还还没开始就会结束。”我咬住笔杆没有看他，因为仰头会很累，也许是懒人的习惯。

“可是你一直在发呆。”他霹雳一句。

“我不会深入。”撇撇嘴，不认输。只是不想被人一眼看穿，没有充足的时间伪装。

“你的画很粗狂，理应很容易出效果。”G扫了一眼。

“学不来那些柔和的调子，本来就是粗人一个。”漫不经心地消磨4B的铅笔。

“保持自己的风格不好吗？”看到他有些失望的眼神。

“不是说XX美院都是这种风格受青睐吗？”

“画画没有你想的那么…”

“难道你以为我喜欢模仿别人吗？”我毅然打断他。

瞬间，房间很静，只有铅笔和纸的擦出碰撞。这样的静让这样的摩擦声愈发显得刺耳。

脚步声渐渐靠近，蹲下。拿过我的画板。

一连串的动作很快，没有一丁点缓冲。

画室南边有一个落地玻璃窗，窗前是阳台。推开玻璃门，风很殷勤的迎接我，发丝无情的吹打在脸颊。只是夏末，风不必这般带劲。喜欢趴在栏杆看着街道的街灯，赤橙黄绿青蓝紫全部齐全，大城市的形象果然是用金钱奢侈的堆积出来的美丽假象。每一样东西都在移动，只是看不懂他们驶去的方向，我读不懂。彼此都读不懂。

自己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看了多久，想了多久。入神了。恍然之间，意识到有人在叫我。回头。

“你的透视错了，帮你改了一下，还有整体的虚实调子。”感觉到一种温柔的眼神。或许是我的错觉吧，画画久了，也会眼花。

他的话，依然不多。

“如果我介意呢？”我简单的问他。

或许他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嘴张开，但没有声音。

“你们的画，画好了有什么问题都是会帮你们修改的啊，你好像不是第一天来画室…”话未完，我想G一定没有反应过来。

“之前不是你说的该有自己的思路，怎么到自己身上就变了？”

再次沉默……

最后还是我打破尴尬。

“嘻，刚才是逗你的，谢谢你帮我改画，但愿我会有进步。”一边收拾画具，打算离开。

长大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骨子里留着叛逆和淘气，我想这时候我的表情应该很调皮吧，迅速我一改往日的冰冷。它是我的温度保护壳。

只可惜还是被G捕捉到了，我却浑然不知。

“我送你吧。”

同时手机响了两下，是短信。是宿友，另一条是SUSU。SUSU也在这个城市的某省重点读书，初中我们是校友。他说在篮球场大篮球的时候看到我在观众台吃雪糕的样子很笨，那个时候他就开始想方设法了解我，开始追我。我说你说我笨，绝对不和你交往。现在想来这是一个很笨拙的借口，只是那个时候没有心情谈恋爱，觉得那是浪费时间。他只问了我一句：是没有和我谈恋爱的打算还是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我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追问。后来我们见面也少了，偶尔会在网上联系。

看完短信后，足足回忆了7分钟，才想起G提议。已经走到电梯口了，才恍然。

我拒绝了G的好意，只是我喜欢一个人行走，享受那种唯我独自的自由，想怎么走都好，即使穿过一个又一个红灯。无人打扰。太多人说我不会过马路了。

G说原来人的反应可以很迟钝，好像话中有话。

不想任何人看到现在恍惚的思绪，因为回忆飘到了很久前。我并非一个善于伪装自己人，一不留神就会被看穿，就像刺猬在不断的长刺，以为刺越多就越能保护自己。

继续沿着路边晃悠，路变的很长，感觉走到筋疲力尽才到宿舍。

还是没有回SUSU的信息，乱了，不同的脸庞交错重叠。

累了，心开始停止安静；乏了，灵魂出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