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蚕传说

2009-04-04 16:23 | 作者:凨舞霜林 | 散文吧首发

是谁偶尔提起了这个凄绝的传说。

在远古时代相依为命的父女因战乱而分离想念父亲的女儿,对家里的白马许下承诺:“尔能为我迎得父还,吾将嫁汝。”信以为真的马儿历尽千辛万苦,磨破皮肤和四蹄,老父终得安然回归,痴心的马儿在等少女履行承诺,等来的却是残忍的杀戮和践踏。:“勿言。恐辱家门。且莫出入。”于是伏弩射杀之。暴皮于庭。这样的魂灵还没愤怒直到他的少女把他侮辱,以足蹙之曰:“汝是畜生,而欲取人为妇耶!招此屠剥,如何自苦!”于是马皮蹶然而起,卷女以行,尽化为蚕,而绩于林中,这就是桑蚕的由来。

他说的很平静,我听的却动容。为什么同是传说结局却如此不同。

这是另一个传说。

在远古,边关的战乱让王很头疼,许诺:天下有能得戎吴将军首者,赠金千斤,封邑万户,又赐以少女。盘瓠是一头身有五彩纹的狗,它取来了戎吴的首级,献于王庭,人也是要反悔的:“盘瓠是畜,不可官秩,又不可妻。虽有功,无施也。”是少女的话让王不得不履行承诺:“王者重言,伯者重信,不可以女子微躯,而负明约于天下,国之祸也。”王惧而从之。不是心甘情愿的,是怕江山不稳,盘瓠将女上南山,生儿育女,繁衍为蛮夷。

听完这两个故事,你也许会莞尔一笑,是不是不同的结局在于女子的心思。但倘若人类诚信的重任都取决于女子,红颜祸水的称号又是怎么来的那?还是原本万物之灵对畜生就不必守规矩?

可是人和人之间就有诚信吗?如果不是老夫人毁了信誓,莺莺和张生用得着西厢私会吗?如果不是薛姨妈忘了对颦儿的承诺,黛玉会在迎娶宝钗的乐声中泪尽而逝吗?如果唐明皇记得对玉环的誓言,马嵬坡下的艳魂能化为杏花吗?母女,夫妻,亲友之间的承诺都不必遵守,何况对于不能说不能反抗的畜生!

同样是传说,为什么西方的就有青蛙王子,白公主,为了爱情不在乎他是异类还是长眠不醒,只一个轻吻,几滴热泪就能化解了魔咒,唤醒了精灵。是西方人原比我们浪漫,还是我们多了几千年的精神枷锁不能挣脱,焉知那匹白马不是王子,焉知那头灵犬不是谪神。

马能履行承诺,人为什么就不能?他用最后的柔情化成百丈游丝为她做了茧床,她却终有一日要破茧成蝶,粉碎了他的想。但蝶又变了蚕,自己吐丝又做了茧!

谁还在问,对于异类该不该信守心许的承诺?

你听,佛在说:众生本平等,因果总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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