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爱情(2)

迷茫的晴

晴是我除了芝之外的另一个好朋友，和芝不同的是晴是那种充满阳光的、朝气蓬勃的女孩。高兴时玩得没心没肺，生气时也敢破口大骂，还带点小狡猾，会撒点小谎，但做起事情来却风风火火，麻利而又整洁。如果说芝是月光下的一株小草，那么晴就是阳光下的一朵盛开的、妖艳的花儿。她是个漂亮的女孩，而且曲线玲珑。加上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所以晴是个很出众的女生，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引起人注意，我想这也许正是晴追求的效果吧。

说起晴的故事，内心豁然。

晴的故事和男人分不开。我知道，这样说似乎有些刻薄，但现在回忆起晴，似乎只能用一张张跳跃着的男人的脸将晴的一切串连起来。

我结识的晴的第一个男人是镇，当时他是我们市里一名武警战士，我们都叫他“兵哥”，只有晴才有资格叫他“镇哥哥”。就是现在，我的耳边还能响起晴甜甜的、腻歪歪的叫着镇的声音。镇是那种带点“痞”性的、整天一幅玩世不恭的神态的男孩。不可否认，镇给晴甚至给我们都带来了许多快乐。记忆中镇每次来都带着我们女生爱吃的小零食，总是假装很不情愿地扔给晴，说，猪，吃食物啰！每次我们都嘻嘻哈哈的毫不留情的将晴的“猪食”瓜分掉；镇还有好多次带我们几个去他的连队，我们都穿得五颜六色，意图能够像晴一样认识个“兵哥”，那时候，我们对部队有着与生俱来的好感。当然，我在那里认识了北，一个后来做了我丈夫的男人，不过，那是后话了。只是芝从来不去，不管怎么拉她。镇经常一脸坏笑、但又显得懒洋洋的样子，不过，有次我们听说镇在车上和几个流氓干了一架，还受了点伤，那段时间，我的心都有些忐忑不安，但又不敢表现出来。晴更是哭得稀里哗啦，甚至不顾学校的纪律，夜里从围墙爬出去，跑到医院看镇。后来，晴上了学校的“光荣榜”，白纸黑字写着晴干的“好事”，晴伤心死了，那段时间，晴瘦了许多。镇出院后，晴的那张纸在墙上张扬，镇仔细得看了看，大笑起来，说这些字是谁写的，怎么这么丑？晴你长得比他们写得“晴”漂亮多了，也可爱多了。我爱你，我爱死你了！周围一阵哗然，这在当时，可是犯了“大忌”！瞧你没皮没脸的，快走啦。晴佯怒着掩盖满脸的幸福。还有旁边的我，内心一阵翻腾，镇无形当中成了我的单恋对象，不过，这是个秘密，谁也不知道。镇与晴的交往随着镇的退伍回到他热爱的青藏高原而结束，像大多数此类的恋情一样，刚开始还藕断丝连，后来就销声匿迹了。那个可爱的镇，给了晴一段美好而又辛酸的回忆，却也给了我怦然心动的感觉。在镇离开的时光里，我发狂的迷恋上了王朔的小说，这大概是在王朔的小说里也跳跃着镇的影子。我和北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北的家离我家只有20公里，我们避免了镇与晴的惨淡结局。

晴带给我们的第二个男人，其实我一早就认识，他是我们文学社的社长平。平长得很帅气，也很有才气，给人的感觉是很整洁、很斯文的样子。一直是我们中文系许多女生的爱慕对象，不过，我除外。我天生就不喜欢那种过于循规蹈矩的男人，平就属于这种人。以至于我无法将“乖孩子”平和俏皮的晴联系在一块儿。他们似乎不是同一个圈里的人。不过，平很爱晴，事无巨细都首先将晴放在第一位，也许晴的率性可以给他的拘谨的生活带来许多不同的感受。而晴也就这样有些寡然的和平交往，令我郁闷。晴似乎不是很快乐。

毕业了，我们就失恋吧。像许多大学恋情一样，平和晴也面临着这个问题。平的教授父母把儿子安排在学校留校，而一向不喜欢晴的教授夫人在最后关键时刻棒打鸳鸯，甚至落井下石，把晴“流放”到偏远的山区任教。这时小知识分子的自私与懦弱，在平身上暴露无遗，他什么也不敢说、不敢做，还玩起了失踪。我讨厌平，真的。

晴爽朗地去了山区，依然乐呵呵的样子，我知道，她心里一定不好受。她解嘲是地说我前辈字是屠夫（她父亲是我们县肉联厂的老工人）的女儿，后辈子会成为村夫的婆娘。我笑了，眼泪滑落下来。

晴去到山村，很快就传来她结婚的消息，而且很快就生了个女儿。我去看了她。她住在一个周遭都没有什么树的小山坡上，我见到她时，她满身奶香，正掀起上衣毫无顾忌的露出肥硕的奶，把奶头塞进婴儿嘴里，裂开嘴冲我笑着……她的那个被晴称为“周国栋”的男人正手忙脚乱的洗着几个青青的苹果，也冲我裂开嘴笑着。晴说“周国栋”是他的同事，嫁给他比嫁给村夫强。人很老实，是吧。我嘴上说是，心里却觉得疼得难受，她的丈夫其实看来很猥琐，腰也总挺不直似的。晴你怎么会跟他？趁周国栋去做饭，我忍不住问道。晴缓缓收住笑脸，幽幽地说枫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闷啊，刚分到这里，连个说闲话的人都没有，老师们大都是本地的，只有我一个人住校，倒了晚上，除了狗叫，就剩下这不出声的月亮、山坡……我都怕了。所以，我们校长一开口，我立马就答应了，他们还以为我早看上“周国栋”了，其实之前我跟他没说上一句话，也没有正眼瞧过他，不怕你笑话，我是在结婚那天才发现原来这个做我丈夫的男人是戴眼镜的，哈哈……晴像当年一样爽朗地笑着，而我，却难受得想掉泪。

我本以为晴会和周国栋安安稳稳的呆一辈子，可是，几年后，我收到晴的电话，说她和周国栋离婚了。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做了平的情妇。我诧异地问你怎么又扯上平了，平是什么人你会不记得？晴说我记得，可平说可以带我走出这鬼地方。平的话你也相信，我气愤地说，那人家周国栋招你惹你了，孩子怎么办？我不能为了孩子而憋屈我一辈子，晴狠狠地说。唉，我无语。此时，我的女儿正在呀呀学语，北正耐心的教女儿叫妈妈，画面很温馨。

晴后来又陆续打电话来，平实现了他的诺言，将晴从山村里调出来，不过提出的条件就是希望晴不要再去找他，因为他不想他平静而一帆风顺的生活被晴打扰。晴欣然接受。以后的晴不断地换着男朋友，走马观花似的，她母亲曾当着晴的面对我说晴的男朋友她一个都没有兴趣见，因为不知道哪一个才会成为晴真正的丈夫，怕日后见面尴尬。晴的母亲还拉着我的手说丫头，为什么你的命这么好，我们家晴太不懂事了，快四十的人还是单过着。晴笑了，说妈妈我这不是挺好的吗？你瞎操什么心？实在不行，我还找周国栋，嘻嘻。周国栋说过他会等我的……

晴最近带给我看的一个男人是个酒厂的经理，在一间酒吧的包厢里我见过他一面，相隔没多长时间，我已经记不得那男人的名字。那男人比晴大几岁，但显得很年轻，说话滔滔不绝，晴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让我觉得惨不忍睹。没一会儿我就走了，这种夸夸其谈的男人我不屑于浪费我的时间。后来晴问我怎么样时，我说你小心上当受骗，这种男人靠不住。晴自嘲地说我有什么好骗的，一没金钱而没美貌的，你当我还是十七八呀。我说总之你不要陷得太深，要有点保护意识。晴说知道，可他我喜欢他。我摇摇头，我知道，晴自己已经陷得太深了。

果然，没多久，就传来他们分手的消息，原因我也不想再打听了。

……

我那可怜的晴依然在找寻她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