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续写中)-------一场游戏一场梦(20)

2009-02-20 20:07 | 作者:凌儿 | 散文吧首发

“你就这样离开了部队?可惜,可惜!这样的结局真让人寒心,你怎么没有回湖南呀?”点了个泥鳅火锅,让老板拿了几瓶啤酒,我给他倒上,插话问。

“本来是打算回湖南的,可我们网管中心的钟主任把我推荐给了成都IT行业的众科公司老总,现在在公司任技术员。你放心,相信老弟的能力,不出三五年,我一定要当个副总,告诉你吧,兄弟的本事,公司的人中,我的对手还没有出世,现在老总对我蛮器重的,不像他妈的部队,把金子当煤块!”说着,他又火了,我忙喊喝酒,一杯啤酒下肚,火气暂时压下去了。

“还有个事问你,为啥刘处长今天火气这么大,我才回来就喊我明天到网管中心上班?他那到北京当副部长的事还有戏么?这可关系到兄弟我的前程呀,原先不是说要带你我兄弟到紫禁城干出一番事业么?不会也黄了吧?”我问得很小声,惟恐惊跑了心中多年的想。

“你又不知道了嘛。告诉你吧,这事只因王哥出事了。他耍(四川方言:意为找对象、找女朋友)了个成都做生意的女孩,那女孩很精明,打拼了几年后自己开了个通讯器材公司。那天,她在王哥的接引下进了部队,谁知,这女孩胆子可不小,她不让王哥知道,不知怎样豁过(意为:哄骗)哨兵,竟然径直跑到机关大楼找到两位将军办公室推销她的产品。完了,还跑到刘处长办公室如法炮制,刘处长问她怎么知道找上她的,这个女孩就说出了王哥。就下就秋了呀,不一会,两位将军把刘处长叫到办公室臭骂了一阵,说他对手下管教不严,连兵都管成这样,致使出现这样荒唐的事。末了,还将把关的秘书们熊了一通,同时将负责机关保卫的警卫中队的主官撤了职,两位哨兵分别给予了严重警告处分并责令警卫中队围绕此事进行为期一周的作风纪律整顿。你知道,当时以你我为首的兵们在处里好牛,把那些参谋们全压抑得不行,为此,也就全得罪了。这下,借王哥的这次事件,他们一个个跳出来揭发我们,我倒是走了,只是倒霉了你们还在队的。当时你探亲没回,王哥就是首当其冲了,又是处分又是检讨,现在也下到通信站的网管中心了。现在你回来,刚好与他一对挨整。还有,哈哈哈,你还想那提干的美梦,醒醒吧,我的哥,早泡汤了!”说到这,黎宏伟干下一杯酒,冲我一阵干笑,那笑比哭还难听。

我顿时有如坠入万丈深渊,直觉脊梁骨发冷。

“兄弟,这,这又是么家回事?”我问话的舌头有些发颤。

“这个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刘处长绝对知道,你另外找渠道打探,我只知道武警总部通信部的曾部长倒台了,只知道是犯了大案。他一倒,处长进京任职希望破灭,他的官运破灭,你也跟着背时了,提个铲铲的干!算了吧,部队这样黑,趁早走人,别等老了,别等进入死路时才想到回头!不是吹,凭哥子的笔,出来还怕找不到饭碗……”宏伟还在那不休不止地说,可我却听不进去了,只是一味地喝酒、喝酒,那酒喝得就像是喝着自己的泪,干涩中夹着苦味……

第二天才出完早操,李参谋带了几个通信站的男兵过来,说是刘处长说的,让我交出单间钥匙,将铺盖等搬到通信站,手续随后为我办好交通信站网管中心——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总队的机关兵,而成了机关直属队通信站的兵了,今后发生的一切问题都与通信处无关了——那一刻,我有一种被利用和出卖的感觉,同时,还有一种被人过河拆的味道!

瞬间,一切都从此改变!

我沉默着,死一般的沉默着——我在回想黎宏伟给我说的那些话。

到了通信站,我就发现王哥和我成了站领导及干部们的“敌对对象”:每天早操,总有值班干部点名叫着我们;站里组织学习,总是点名叫着我们坐在前排,学习笔记,总是第一个检查着我们;晚上点名,还是首先点着我们;训练,督促最严的仍是我们……

王哥,大名叫王长,河南人,当时已经是三级士官,通信处仓库保管员,同刘处长是老乡,当新兵时就跟着他。而现在却成了刘处长点名行“专制”的对象,谁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整起人来,那也是“老乡整老乡,把你整得泪汪汪”。

面对这样的“待遇”,王哥忍着不开腔。

我可不干。

组织学习,我借提问之机不停发问,问得主讲的站干部解答不出来;出操训练,我钻进厕所不出来,干部吼破喉我也不应,派人来找,我说,腹疼拉肚子……

一天晚点名时,一名中尉技术干部组织实施,他趾高气扬地将我叫出队,然后大声斥责我道:“唐元,这几天你为什么老是拉稀?”

听话听音,话中含嘲讽,闻之,我火起。

“我这天是拉稀了,是因为肚子疼。可我们有的研究生干部、有的还是部队特招的地方高校的精英,却不是一天两天拉稀,还是从进部队以来就一直在拉稀、总是拉稀!”娘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将犯人,跟我玩文字游戏,玩死你!

果然,他气急败坏了,推了推鼻前的近视眼镜,吼道:“你说哪个拉稀?”

“是哪个,个人心中有数,何必明说。再说,说出来了,如果稍微还有一点自尊的人,都会转业走人的,如果不走,那这个干部的脸面就有城墙厚了……”我话一出,队伍中一阵哄笑。

这个干部顿时尴尬到极点,脸红一阵青一阵像个猴屁股,不过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因为他没有开腔了,而是吼着让我入队了——因为,我说的就是他。对于他,我曾在通信处时就知道他完全是因为他父亲是川东监狱长走后门将他特招进部队的。建三级网时,刘处长让他父亲出钱200万购设备,他父亲不干,我听刘处长在电话中同他开玩笑道:“这钱又不是让你自个掏腰包,你心疼个啥?再说,你不给的话,年底你就把你儿子领回家去,也不要穿什么扛星星的干部服装了!”——个人没本事,你就给我“低调”点,要不,只会是自取其辱。

但我的麻烦随之来了,有人将我的种种罪状告到了刘处长那。

刘处长在电话中吼着让我“滚过来”见他——你火气大,我还一肚子火没处发哩!

我跑步去了。

“你小子他娘的给我老实呆在通信站,不要尽惹我发火,要不,看我怎么收拾你!”一进门,他就冲我吼。

“处长,我够老实了,在你手下呆了两年多,我好久惹你发火了,可这次,你这样对我,不觉得不公道么?你答应帮我提干,结果怎么样?我探一次亲回来,单间给我收了,还把我下放到站里,你让我怎么想?”人都是有脾气的,兔子急了还要咬人,我顾不得什么尊卑了,我要讨个说法。

“把门给我关了……”我照他的话做了。

“公道?屁个公道!这世上有个狗屁公道,老子给你说,我34岁就当处长,是当时全总队最年轻的处长之一,可现在呢?现在在这个位置都快10年了,你知道不?我到那讨公道?提干提干,哪那么简单?不花钱,你以为办得到?做梦吧!我是答应过帮你提干,可那不是在这,是在北京,是我提了副部长的事,可现在,老子买马又买错了,实情跟你说吧,曾部长是个老狐狸,平时看起多清廉,其实那只是装的!这次东窗事发了,他利用建三级网之机,与地方商家和公司勾起,以次充好和吃回扣,大肆受贿资金近亿案告破,以他为首的通信部差不多全部被清洗完,现在总部还正在往各总队追查此事,估计还会有人下课。妈的,他一下马,老子自然也跟着倒霉,我提不了,你提个铲铲的干?哪个提你?没戏了,明告诉你,我都想走了,呆在这部队,有球意思?把你放在站里,是我的意思,你说你老实,你小子老实个屁,站、处里的干部都跑到我这,告你目中无人顶撞干部、跟机关里的女兵们乱搞胡搞,什么哥和妹的,鬼知道你心里咋想的,还有,你还私自跑到外面喝酒,又鬼晓得你在外面结交的是些什么人?不把看紧点,你还不翻了天?我给你说,老子一天在总队,你就给我老实呆着!”连珠炮似的咆哮把我听着目瞪口呆。

“该跟你说的,跟你说了。有些不该跟你说的,也跟你说了。你也用不着再说什么了,我也不想听。现在你可以走了,好自为知吧!”刘处长说完,下了逐客令,话已到如此地步,再言又何益,于是,我退了出来。

“娘希匹的曾部长!”回通信站的路上,不由忆起那次陪曾部长到乐山峨眉山金顶找方丈看相的事来——

在去峨眉山旅游时,当地乐山支队的领导很神秘地告诉曾部长,说是金顶上报国寺的老方丈看相很灵验,不妨请来为部长一观端倪。

谁说共产党员不信神佛?说信奉马列主义,那是堂而皇之的位置说的,私下地,比谁都信?在中国流传了5000年的这门深不可测的玄学,大多数人对其都是带有一份好奇和敬畏的,事实上,这里面的学问也是深得很,如不是亲见,我也不敢胡乱编写的,因为毕竟有宣传“迷信”的成份。

那次,打前站的干部们不知怎么说动金顶的老方丈的,总之,仙风道骨的他出来为曾部长一行观相了。

在给曾部长观相时,老方丈盯着他足有一会时间,然后,一句话概括:“过了明年的春天,你一辈子都是春天。”

在给曾部长手下的两位处长观相时,只说了同样的一句话:“你们的仕途官运是绑在他(指曾部长)一起的。”

接着,为刘处长观相,还是一句话:“见好就收吧,你官运已到极限。”

当时,大家是一阵哈哈,也许谁也没有在意,也许在意了,是掩饰内心的真切活动而故意装着不在意。

可惜,我那时身微言轻,不敢让大师为我观相,也许观后,也是那么一句:“你们的仕途官运是绑在他(指刘处长)一起的”吧?

——谁说,这世上没有高人?谁说,这世上无相?短的时间,老方丈言犹在耳,却一个个不幸全被言中,他们倒台就倒台了,只是我呀,却从此看不到星星和月亮,看不到黎明和曙光!

梦,我的提干梦啊,又遭残酷无情的扼杀!也许,这梦一开始就如一场游戏,而所经所历,不正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么?!

就在此时,从政治部干部部干事雷敏处闻知一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原新闻站报道员万金龙荣立二等功后,本也抱着提干梦想,同样遭扼杀后,愤而退伍进了成都的《天府早报》当记者,发了好几篇通版的大稿后,现在已经在地方“操”得风生水起了。

“对你们这些笔杆子,我从来都是很感谢和敬重的,我拍了《女子特警队》的铁红后,能拿那么多的奖和成为十六大代表,也全是你们宣传的结果。我跟你们说,你们都是好样的,不一定要吊死在部队一棵树上,我那天在部队呆不下去了,我就主动打报告转业!”末了,雷敏这样说。

她也是很牛的,那年她作为十六大代表赴京参加人大会,由于拍摄了一部《女子特警队》使她蛮声警营内外,连当时的江主席和胡副主席都知道她大名,在接见人大代表名,两位领导人认出了她。而她却趁机提出了想与两位领导人留影合念的要求,她如愿以偿了——回总队时,她扛着一幅同她差不多大的大型照片回来了——照片上,一身戎装一脸灿烂的她站在中间,左边是和蔼可亲的江主席,右边是沉稳凝重的胡副主席——她的这一举动,顿时惹来媒体如蜂报道——而她在告知我这一消息后不久,28岁的她,被中央军委点名提为副团职干部,成为全军最年轻的女干部,其职务是武警四川省总队直属机动一支队副支队长。

雷干事的话让我很受鼓励,也让我看到了我今后发展的另一条路——杀出部队,进入江湖社会,效仿二哥万金龙故事,也当一名记者,要知道,王修民、他、我,可是总队曾经的“文学三剑客”,有一人开拓了一片根据地,何愁没有第二片?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即为此理呀!

提干梦想路上,我是不幸的,然而在部队生涯最为关键处,我又是幸运的——虽然整我的、修理我的杂皮干部不少,但真心帮助我、鼓励我的干部也有不少。上述雷干事是其一,颜副指导员是第二。

颜副指导员就是《女子特警队》中耿菊花的饰演者颜红君,其时刚从北京回来任通信站无线中队副指导员,她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待兵,兵们对她很是敬重。

她知道了我的处境,谈我单独谈心时说:“小唐,你很有才,我也知道你很委屈,我很明白你的这种心情,因为我们都是农村出来的娃。我是比你幸运,拍了一部片子走红后提的干,捡了个大便宜。但我要对你说的是,你别个性太张扬了,当然个性张扬不能说它就不好,只是要看环境。我们通信站的领导不喜欢这一个性,所以你就要隐藏,不要与他们对着干。那次站务会上,站领导决定将你作为一个‘不守条令不遵纪律’的反面对象加以处理,以此整肃部队。现在他们正在想法找你的不是,你就不要授人以柄了。另外,如有机会,你为什么不想法离开通信站,到其他别的单位去,说不定,到那时你又可以发挥你的优势了!”

——感谢啊,颜副指导员!感谢啊,正直朴实的“耿菊花”姐姐!你可知道,你的一席话,又改写我的军旅走向?以至时到今日,我在写下这段文字时,仍对你感激莫名!

不久,通信站以落实军委关于士官一律不准佩戴使用手机和规定为由,收缴了我的手机,之后,又让我以站里的名义起草和写几个报告材料,对此,我断然拒绝,我与通信站领导、干部的矛盾进一步升级——我知道,我该急寻他途了,否则必是他们案板上的鱼肉!

到其他别的单位?颜副指导员的话一次次在耳边急急地回响!到那去?我一时找不到北,决定前去新闻站找我的文笔同仁们商量下进退之策。

其实,自赵茜走后,我就很少再去新闻站了,因为,每次去那,我都会有梦游的感觉,回来后,总会心生无限伤感

再说,其时的新闻站已经有如大观园中的“诸芳散尽”之感了:赵茜走了,吴书满回一支队,王修民调成都支队,丁旭伟借调武警总部拍片子,万金龙退伍进了《天府早报》。现还在的只有备战军校的宁祥和李志军了。

到了新闻站,冷清清的,同以前的热闹景象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过,李志军刚好在,他身旁还有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孩,悄悄一问,才知是他女朋友。

我给他说明来意,他一听,眼睛骨碌直转,一会为我指明了两条路:一是设法进入后勤部,后勤部急缺笔杆子,再说管钱管物的部门,有搞头;二是继续在司令部,换个处室,而处室中最好发挥写作优势的是司令部办公室,因为那负责编发总队的《军事简报》和担负全省的军事报道任务,再说,其时负责宣传任务的是司办的曹定华副主任,他之前是报道员直接提干的,现在是《解放军报》特约记者、《人民武警报》记者,与这两家我们部队看重的大报有着很深的人脉。尤其是,他的出身同咱们一样,想来,知道报道员的重要和打拼的不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当即决定“脱刘奔曹”——中国不是有言,能士择主而仕,良禽择木而栖么?我可不能坐以待毙呀!

第二天,我揣上几本我发表文章的剪贴本,直奔司办找到曹副主任说明“归伏”之意,他一听,大喜,翻了我的剪贴本后,更是分外欣喜。当即抱着我的剪贴本请示主任郑启雄可否特批,郑主任也很高兴,只是说怕老处长刘处长那不放——他的人,不征他同意,闹起来,彼此不好看。

于是,郑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时说:“你的事,只要刘处长同意,我们这边自然一万个欢迎。我们可以出面同他商量下看他放不放你,关键处还在你,要让他在你的申请书上签字。”

我把申请书写好交到刘处长审签,他一看,脸马了下来:“申请书放到这,回去好生想想,三天后,想好了,找我!现在,我不批。”

还说什么呢?他总是这样的强势,或者说是咄咄逼人,先走吧。

走出他的办公室,刚好碰到曹副主任,他将我喊住,对我说,《四川工人日报》给了他一个版让其组稿,他征求我的意见,发表些哪个方面的内容。我想了想说:“如果给总队领导唱颂歌,这样级别的报纸他们是瞧不起的。不如,反映些部队官兵生活的吧。比如说,我们士官群体在地方报刊就鲜见报道,有好多人都不知道现在的士官和过去志愿兵有什么区别,也不清楚他们发挥的作用。您是战士提的干,虽然现在也是中层领导了,但如果你组织这样一批反映士官作用的稿件,全省部队的士官队伍都会对您心存感激的,都会说好!”

我的话打动了他,他笑迷地给我打烟,说:“雪元,不错,说的话有见地,就听你的,这批稿件就由你组织和主笔,弄好了,尽快交我看一下,争取在近期发表!”

我点头说没有问题。

当然没有问题,因为我在说那话时,就想到了稿件的组织——黎宏伟的通讯稿在我U盘中,一个叫谢明虎的三级士官扎根高原干事业的稿子也在我手上,另外还有我自己写自己的一篇通讯稿,三稿充实下,足够。另外,我还有一个心思,上边不是让黎宏伟愤然退伍么,刘处长不是要下放我么,我还他妈的偏要在这时上报,这一上报,本身就有“平反昭雪”的意思在。

第二天,我将三稿全交曹副主任处,他直呼我是高效率,乐得不行。当即给我派了辆小车,让我将稿件直送《四川工人报》编辑部王主任。

到了目的地,王主任不在,接待我的是一个穿着很前卫、说话也很开放的一个女孩。她自报家门姓李,名斯斯——我一听就笑了——当初北宋的宋徽宗,不就是为了那个叫李斯斯的名妓而首创“地道战”么?

她问我笑什么,我只好奉承地说:“你这名很有意思,也很有个性。”——当然,真实的想法是绝对不能说的。

“你找王主任干什么?”她把一头金丝黄发一甩,问。

“送稿。”我说。

“给我吧,呆会他回来,我转她。”她边拿着一支珠笔耍一边很是漫不经心地说。

我将稿件给了她,她接了。

“哟,三篇呀!”她有些吃惊。

“肯定发不了这么多,你留一篇在这,其他两篇你拿走。”说着,她将稿件退回给我。

“肯定能发。”我不接,但微笑地说。

“那我们打个赌。如果全发了,我请你吃饭。如果没有,你请我,怎么样?”她一脸神气活现的。

瓜的,你输定了!我暗道。

我微笑地点头,说:“好,说话可要算数!”然后,我告辞了,她一阵哈哈地笑,对着我的背影喊道:“当兵的,回去准备好请我吃饭的钱吧,到时可别付不起啊!”

刚回到部队不久,王哥就心急如焚地找我,说:“雪元,你跑哪去了,站里才组织学习,到处找不到你,站领导一个个都说你太不样话,说是要给你处分,我给你挡箭说是刘处长找你谈话去了!你看怎么办,一会穿帮了,你、我都要遭的!”

可恨,“敌人”的计划提前了,那我的计划也要提前。

我对王哥说:“你放心,不会连累你的,我这就真找刘处长去。”说完,我一溜烟跑到刘处长那。

“处长,我想好了,我决定还是要到司办。”我说。

“给我你的理由。”刘处长听了我的话,脸沉了下来。

“理由你知道,在通信站我没法呆,他们一个个正盘算怎么样整我!”我豁出去了,没有什么不敢说的。

“那是你自找的,是你的原因,怪不得别人。”——处长啊,你说这话真是让人寒透了心,以前,我是怎么鞍前鞍后为你拼杀在前的,如今,就这样对我么?

“处长,我承认我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能不能请你看在我跟了你两年多的份上,在我那申请书上签个字,你就当放我一条生路!”我有些悲愤,也倍感凄凉地说。

“什么话,给你一条生路?又不是哪个要杀你?”——处长啊,软刀子杀人是血都见不到的呀,我可是亲见你“软刀子”杀人的——那年,处里新调来的罗参谋,因无法按期保质保量地完好你交办的任务,被你臭骂了一通。下来后,人家发了些牢骚,被那个打小报告的参谋告知你,你便将人家晒在一边达半年之久,不理不睬不给事做不交任务。罗参谋受不了,向你呈交转业报告,你不批,却说:“想得美,想走,门都没有。晒你三年后,再让你滚蛋,看哪个单位再要你!”——可怕呀,处长,你好深好残忍的心机!

“处长,你想当刘邦,我可不愿做韩信。”我回答得很小声。

他一听,勃然大怒,大吼道:“唐雪元,你当你是谁啊?我这就签字。滚!滚!滚蛋!”

吼着,他抓笔在我那申请书上签字了,然后,摔给了我。

我捡起,飞也似地跑了——杀机四伏啊!

我又重新调回机关了,虽然还是在一个大院里,但其有着实质性的区别呀。见我跑了,通信站领导气得一个个脸色铁青,纷纷怨恨刘处长不该放了我——娘希匹的东西,我与你们又没有杀妻之恨,为何要如此这样地欲我于死地而后快?

通信站,是我的福地,也是我的伤心地,惟一让我欣慰的是这有个叫颜红君的“菊花姐”和那些女兵妹妹们,她们对我还是很“爱护”的,总是在我身处逆境时或给我以掩护或给予以安慰,你们都是我的好妹妹,如果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们,敬请原谅哟!

手机重新回到我手中,这才发现,电池已经被通信站的领导们取了出来,因此,我也无法得知那段时间许岚是否跟我联系过。人啊,总是在条件得到改善后,想起心中的那份挂念或是美事,待到我是如此这般地想和她联系时,才发现自己当时下车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没有记她的联系方式!

许岚,一个多纯情的女孩,一个多好的乘务员,也不知她是否仅将我看成是一次车上的邂逅,还是一个美好的萍水相逢,总之,她没有找过我,也没有跟我联系过——只是,她那浅浅迷人的微笑,永远深藏在了我的心中,至今。

到司办,我有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和书柜,以及专用电话和电脑——我又可以一展身手了!

才将办公室打整好,与我打对面的曹副主任在办公室喊我。

他告诉我,《四川工人日报》的王主任才来电话说,我们的稿件太长了,超过了版心,让他赶紧去修改下好出报。曹副主任说:“稿件全是你写的,修改当然是你的事,你要全力把这事办好!我现在就给你派车。”

于是,我又到了那报社,王主任在,那个李斯斯也在。

李斯斯一见我,就恨得牙痒痒道:“原来你们领导同我们主任早已经说好的,我给你说,原来的约定不算数了!”

“你撒赖。当时你也没有问我为什么发得出来,再有,是你自作聪明或是过于自负或是看不起人,才主动提出和我打赌的,现在输了,就不认帐了?还是古人说得好呀,也说得对呀……”我趁王主任到外面拿清样报版之机,悄声回她的话。

“古人说什么了?”她不容我继续说下去,抢白道。

“古人说,惟——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我学着古人的样子,摇头晃脑,拖着长音说。

“好啊,你敢嘲讽我。”说着,她抓着桌子边的鸡毛掸子就撵着我打。

王主任进来了,她抿嘴赶紧将鸡毛掸子藏在身后。

“这几篇稿子写得不错,好像不像你们曹副主任的文风,对了,他让你来修改,你行不?”王主任有些不太信任我。

“我试试吧,实在不行,再说吧。”我笑着说。

“好,这样也好。主要是我对你们部队不是很熟悉,怕有些提法把握不准,所以让你们来改。”王主任将清样报版给我,同时,解释说。

我还是微笑以对。

接稿一看,果然超了不少。

我从军装口袋上掏出钢笔,就对着那报版删改起来,而李斯斯却在我旁边看着……

好了,我收笔回口袋,仿佛剑客的宝剑回鞘。

王主任看后,连说好,说:“看不出哟,小唐,你的动作这么又好又快,今后退伍了,干脆到我这干算了!”

我说:“好呀,只要王主任不嫌弃。”

“小唐,你能不能再加一个编者按,以提高这组稿件的分量。”王主任品着稿件,沉思了会,说。

“好,没有问题。”说着,我接过清样报版,放在桌子上,也陷入沉思。

“唐雪元,你行么?”李斯斯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

我装着紧皱眉头,李斯斯更得意了,悄声俯耳说:“这回看你怎么牛?”

我没理她,随之笑了,然后,用手及手臂在那报版上方写一行遮掩一行,不让她看到,我不让,她越想看,我边将写字的速度提快边东躲西避。

王主任见了,不但不制止,反而乐得直笑。

文成,我又将报版再次呈王主任,王主任刚接手中,就被李斯斯一把夺去,冲王主任扮个鬼脸,说了声“编者按”后,就念了起来:

如果说军队是一个特殊的群体,那么这个群体中的每一个“酵母”——士官骨干,无疑就是这个群体中的佼佼者。随着1999年国家兵役制度的改革,士官队伍取代以往的志愿兵编制,以全新姿态为军营这座大学校增添了一支生力军,为部队的全面建设注入了新鲜血液。他们不但是部队建设骨干,还是部队干部不可或缺的左右臂膀和中坚力量,更是连接官兵之间的桥梁和纽带。他们不仅有强健的体魄,更有博大的胸怀;不仅有严格的纪律,更有无穷的创造力;不仅有顽强的意志,更有丰富的情感。生活总是将最苦涩的果子给他们品尝,但就是给他们—根蜡烛,他们也会尝出味道。人生总是把艰难的道路留给军人跋涉,但就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会踏出一条大道,

默默付出者,呈现出博爱。今天本报所报道的这些来自武警四川省总队各个岗位的士官军人就属于这种人,他们平静地生活,无私地奉献,不懈地进取,直到脱下军装……这就是他们的人生境界,这也是当代中国所有军人的人生境界!

念完,李斯斯像是凝住了,站在那发呆。

“美女,你怎么了?”我轻拍了下她肩,她才回过神来。

于是,房间中弥漫着大家的笑声。

我离开报社时,李斯斯追了出来,说:“小子行啊,这个星期六,我请你吃饭!我说话算话,同时,也想交你这个当兵的朋友!”

我笑呵呵着说:“好啊,我等待着美女的召唤。”

回到部队时,正好赶上午饭时间。

我匆匆进到机关大食堂时,已开始排队打饭了,我赶紧插了个位置。

这时,随着一阵“咪咪咪,啦啦啦”的吊嗓音,食堂来了一群佳丽——这可不得了,她们是文工团的女兵群体,许是才练舞出来,她们一个粉面桃红、香汗淋漓,紧身的舞衣更是将她们身上凹凸起伏的身材一展无遗,青春靓丽的人儿,青春诱人的身材,青春逼人的气息,顿时,让排队的年轻干部、年轻士兵一个个感到要窒息,包括我,心跳加快。

“扯淡!穿着这样子是来打饭嘛?我看是来叫春了!滚回去,换好衣服再来!搞球啥名堂!”不知何时,邓参谋长来了,随着他的一声张飞长阪桥般的怒吼,我们一个个才回过神来。

女兵们尖叫一声,当即四下飞跑回文工团。我已经打好了饭,刚出来,不料,“呯”的一声,我的铁器餐盘被一个惊慌的女兵给撞飞了。

“慌个屁呀,老子又不是老虎,看你们这球样子,哪像个军人,乱弹琴!”邓参谋长见了,又吼开了,女兵们更惊慌了。

那个女兵边连说“对不起”边忙给我拾餐盘,她拾我也拾,我一下抓到她细嫩光滑的手了,不由又是一阵心跳加快。

她一惊,手抽了出来,两人窘得脸通红。

然后,又忙着收拾打翻的饭菜。在洗餐盘时,她四下张望了下,见没有他人,小声问我:“你是哪个部门的?叫什么名字呀?”

“司办。唐雪元。”我如实回她。

“啊!你是唐雪元,你就是那个总队文学三剑客之一的唐雪元,就是那个经常给四川、成都电台写散文诗歌的那位?哇,你知道不,我太崇拜你了,写得那么好,啵!”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脸上被她“香”了一个,我惊得忙去擦脸,她呵呵直笑,说:“看你不至于那样吧,难道没有被女孩亲过?你也没有亲过女孩么?紧张成这样,放心吧,我没有涂口红的。”听了她这样说,我才心安。

“告诉你,我叫吴洁,口天吴,纯洁的洁,总队文工团的舞蹈演员,记好了哟。下来后,我再来找你哈。”她说着,像跳天鹅湖舞一样出了洗漱间,然后像兔了样跑出食堂了。

嘿嘿,有意思。桃花运来了不成,门板子隔着都挡不住,一天之内,居然有两个女孩要找我,看来,该是时来运转了。我美滋滋地想。

吃过饭,回到办公室,回想这一天来的“艳遇”,想想都兴奋,本想睡一觉的,可一躺下,哪还睡得着,她们一个个直钻脑袋。

下午上班时,我向曹副主任汇报了上午到报社的改稿情况,他非常满意。对我说:“雪元,你小子行啊,多写好稿,多发好稿,年底争取立个二等功,到时,我报告郑主任,由他再报给参谋长,争取提干!新闻站的那个万金龙可惜走了,是部队新闻宣传工作的损失呀,你,我可想保下,只是我这位置太小了,起不了多大作用,反正,到时我尽力,前提是,你要好好干!我们司办没有什么经费,经济上帮不了你多少,其他的条件,你可以提,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尽力!”

“主任,提干我是不指望了。有时,太在意的东西往往容易破灭,我为这事都伤心N次了,不想再陷进去了。工作上,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扎起,至于条件,我只有一个:给我相对的自由,用我就相信我信任我。”我真诚地回答道。

“好,我答应你。”曹副主任颌首道。

——经历的坎坷太多了,回首自己之前所走的路,可以说是一步一个深深的脚窝,而有的脚窝好多次都让我拨脚不出差点永远倒下。我现在心不多存奢望,只求现实点过好自己最后一年的军旅生涯——因为,我的二级士官在那年底要到期了。

一连几天,吴洁没有找我,李斯斯也没有找我——女人心,海底针啊,她们的话能相信么?唐雪元啊,你被女人伤得还不够么?就在我有些失望之际,我的手机响了!

评论

  • 伊霜凌心:洋洋洒洒1万多字的文,总算看完了,很是喜欢唐雪元的性格。
    回复2009-02-20 20: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