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和我的小姐姐们常常在星星满天的夜空下窃窃私语，如果我们的爷爷奶奶还活着那该多好啊。等一天他们老去的时候，我们也像人家的孩子去穿上那样的衣服哭泣，说着说着，我们就会无限的惋惜，因为爷爷奶奶在我们不记事的时候，早已去天国多年。于是，比我小几岁的堂哥家的女儿就天真地问我家大娘，说：“奶奶，你什么时候也死呀，让我去哭你”大娘听后哭笑不得。那是大娘刚刚五十出头，今天的她已是一个风烛残年的白发老太太。

后来，我和我的小姐姐们终于把哭的瞄头指向我们家的大爷爷，那是大爷爷超不过七十岁。可谁想，我家大爷爷也随着我们一天天的变化，但他老人家是越变越健朗，直到几年前近一百岁才谢世。

现在想一想，孩童时代的我们多么的可爱，难道仅仅是出于好奇才想去哭一哭谁吗？还是因为实在眼馋那一桌桌一年见不了几次的丰盛的宴席，才去突发奇想的呢？

后来慢慢的长大了，才知道生命的失去是一件多么让人恐怖的事情，因为我亲眼目睹了一个远门哥哥从生病到失去的慢慢过程。那个远门哥哥太年轻了，年轻到还没有谈婚的年龄。在他走完他生命最后一站的时候，我远远的看着几个人把他抬到家东的小河边，一片片美丽的小树林成了他的永眠之地。还有我堂哥家的小女儿，正是二十一、二岁的花季年华，但生命像似在一夜之间消失的那样，匆匆的就走了，她走的时候，依然是魂归家东河里的土地。

写到这里，转转话题，想想昨日还正是秋阳高照，而今天天空却变得阴暗起来。记得母亲常说，每年的这几日天空都会是灰色的，或者是下雨的，因为老天爷也在为逝去的人而伤心而流泪的缘故。明天可能就是农历的十月一日了吧，我宁愿相信母亲那种迷信的说法。

在这个怀念浓浓的日子里，我又想起了与我家隔壁的大娘和大爷。不知不觉中，两位老人已辞世多年。从我小的时候，母亲就要我永远感激我的这位大娘，因为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经常农活缠身的母亲就把我放在大娘的身边，让她帮忙照看。母亲常常对我说，长大后一定要疼爱大娘，大娘是一个好人。可在我婚后的第一年，大娘得了重病。记得我最后一次看望她的时候，大娘已卧床不起。可大娘看上去没有一丝的悲观和恐惧。她指指我说，闺女呀，他姐夫是个好人，将来一定要好好的待人家，嫁给人家是你修来的福分。哦，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大娘，临走之前还是对我说着最掏心窝的话。

我的这位大娘，这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都会坐在我家的大娘，却婚姻一生的痛苦。大爷如今也走了多年，听大人们讲，年轻时的大爷是多么多么风光无限意气风发。他在解放前曾是我们小城现在很有名的一所小学的校长，满肚子的学问。但不知是别人的栽赃陷害，还是真的出了生活作风问题，终于受了多年的牢狱之灾，又在文化大革命中，出狱后的他受尽了凌辱与非难，牢狱后的岁月，一直在家务农。这位大爷是父亲的堂哥，听父亲讲，我自家的大伯同样是一个非常有学问的人，只叹于早逝。

也是听大人们所讲，我们盼哭的大爷爷从小聪明过人，说他小的时候上学时总爱睡觉，但每次私塾先生把他叫醒后问他什么问题，大爷爷都能对答如流。这也许只是一个传说，但至少说明了大爷爷过人的天赋。现如今，他的第四代有四人，三人已凭实力走进大学的校门，不想上大学的那个孩子也是聪明伶俐，甚讨人喜爱。以上的四个孩子，也是上文所提大爷和大娘的后代。看他们家的风景，就像去看一朵朵牡丹，有富贵，也有沉沦。所幸的事现在已一切如愿。我家的后代也是生财有道，子孙们都家业兴旺，生活美满。

这一切的一切，足矣让我们的祖先们长眠与地下了。外婆家的历史绝不逊色于我们的祖辈，母亲常常对我们说起，脸上溢满着自豪的微笑。但也因为曾经的富裕，于是有了解放后的种种苦难和辛酸。如今这一切的一切都已远走了，就如同逝人一般永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现只留下子孙们的脚步，依然在拼搏，依然很出色。

窗外，细雨霏霏。我想这是天、地、人之间最浪漫的对话。世间有多少人鬼情未了，就会有多少的蒙蒙雨丝，数也数不清。逝者如斯，一切的一切都会远去，而对于今天的我们，更要珍惜我们的生命，笑对每一天，并且创造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