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毛钱的感慨

上班辛苦一星期，周末睡个懒觉。一觉醒来，快十点钟了，一想到冰箱里空空的，我急忙翻身跳下床，简单洗漱，骑车奔蒙山街东南菜市场买菜去。

来到菜市场，这里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吆喝卖菜的，有吆喝卖水果的，还有吆喝卖杂货的。这个菜市场不大，是个老市场，没有严格的按类别分区，但蔬菜、水果、猪肉、水产、杂货等摊位排得整整齐齐，摊位上的各类品种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然而，看着别人买这买那，可我在市场转了一圈，什么也没买，手里还是空空的，不知道买什么菜好。

摊位上摆放着鲜嫩的时节菜和大棚反季节菜，都是菜贩子通过几个环节倒手，才拿出来卖的，一问价格，贵得要命。所以，我一般都尽量不在摊位上买菜，喜欢直接在小菜农手上买时节菜，新鲜，价格便宜。

小菜农因为都不是大规模种植蔬菜，所以在市场卖菜一般都没有固定的摊位。有的用车推着游动叫卖，有的就在边角空地摆地摊卖。市场管理员会不停地要把他们赶走，弄得他们东奔西跑，东躲西藏。有的小菜农为了换一点买油盐酱醋类日用必需品的钱，顶着烈日从几十里路背着或者挑着自己种的一些菜到市场，还要在市场内外折腾好几趟，才能把自己的菜卖完。背一筐菜或挑一担菜，叫卖半天，最多也就能卖三、五十元钱，况且其中有好些都是六旬出头的老人。

我绕市场转了一圈，基本了解一些蔬菜价格，准备出手买几样菜。番茄、黄瓜、茄子、大白菜，买了几大包，还想买点苦瓜。

我东瞅西看，在一个水果摊旁，看到一位老太婆在地上摆着几条苦瓜，于是就过去看看，问道：“苦瓜多上钱一斤？”

老太婆微笑着看看我还没来得及还价，卖水果的嘴快，一口接过“一块五，快买了吧，老太婆这点菜都守了老半天了。”

我定睛一看，这几条苦瓜遍体鳞伤，其中一条还折断了，难怪没人买。于是，我有些犹豫。

老太婆看出我的神情，一口北方口音说道：“这是在我背篼里不小心察伤的，不碍事，便宜卖给你吧。”她几乎是一种哀求的语气。

我看到她身边放着一个破旧的竹编背篼，里面还放有一个补有几个补丁的编织袋，或许就是装过苦瓜的袋子。“好，称吧”我决定买下了。

老太婆很费力战战抖抖地拿起称，她先递给我，想让我自己称，我说：“那咋要得？何况我手上还提着东西啦”。卖水果的主动接过称：“二块五”。我付给三元钱，老太婆借过钱从怀包里掏出一把小钞，最大的是10元券。她把三元钱放入其中后又拿出5毛钱找我，我说：“不找了”，提起装好菜的包转身就走。

在背后我听到她不停地喊道：“大兄弟，找你钱”。我回头会意地看了看，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她向我伸出拿着5毛钱的手久久都没有放下，脸上流露出一种慈祥和歉疚的神情，这样一位朴实、善良的农村老人，还过着那样艰辛的生活，不由得让我心里感到一种无谓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