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疯狂岁月

2012-03-09 12:54 | 作者:九日木土土 | 散文吧首发

我们总在渐渐地长大,或者说慢慢地变老。

人在老去的过程中,总会一直重复着做一件事,那便是回忆。在我看来,值得人们回过头来向自己或向他人述说过往岁月的,一定是对于自己有意义的事,而这有意义的事中,又多半是自己年少轻狂时做过的疯狂事,就犹如大侠老人们常常在后辈面前时嘴上挂着的:想当年……我们可以想象接下来一定是一幕幕述说者主演的波澜起伏的过往人生历史剧,如果哪天我也开始向后辈倚老卖老,我想我的主题会是疯狂,我的题目会是忆往昔疯狂岁月。

很小的时候,是在农村里度过的。至今那段岁月都是我生命里最厚重的沉淀,让如今身在异地的我时时刻刻会感到自己是有根有脉的人,对于农村的土地我一辈子都会有一种归属感。村里的孩子们都是有野性的,男孩子们自信为男子,自诩天不怕地不怕,女孩子们受时代女权的影响,渐渐敢于和男孩子们“对着干”,亦能拉帮结派成为女中豪杰。现在的我想想,其实每一个孩子都是土地里桀骜不驯的狼,而我在那时是一匹疯狂的狼。那是的疯狂是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并没有受到港片古惑仔的指导,但却又有古惑仔的雏形,男孩子们都认为读书是很孬的,因此对于爱读书的女孩子们便尽是不屑,我们爱做的便是“斗狠”和互爆粗以及取笑那些和女孩子讲普通话的温驯的狗。那时的“野”和疯狂令现在的自己都有些不解和敬佩:为什么那时打架的我能够做到把脚踩在对手脸上而面不改色呢,为什么对于女孩子能够做到不理不睬甚至故意找茬呢,为什么那时我会有那样的气魄收得了保护费当得了众人的老大呢,又做了什么事能让爷爷丢下手头的活儿追着打我转完整个村子呢……,这所有的一切想来是无知,想想在那时的孩子中却是可以吹嘘的。作为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也许这是很男人的,但如今早已离开那片土地的变成温驯的狗的自己想来却只是觉得疯狂,也只剩下疯狂……

如果说那段童年的疯狂有解的话,那么读书时的少年疯狂却是连我自己都无法解得了的迷。

如若真要道出一个所以然来,我会疯狂的想象那是宿命、前世和注定。很多时候总会有似曾相识的错觉,因此对于遇到的人和事总不敢怠慢,离别分开时总想彼此能够留下曾经相识的线索。一直有一个疯狂的想法:也许自己仅仅只是末代的幸存者,与今世苟延残喘着,或许还和孟婆有着过硬的交情,过奈何时能够有得以只喝半碗的特赦。

没有什么意外或变故,到了该读书的年龄便无法逃脱套上枷锁上学堂的日子。没有野孩子时理所应当的抗拒和挣扎,至少在我现在的脑海里是没有这样的记忆的,正是因为如此,现在想想更显疯狂,我不知道狼进化为狗用了几个百万年的时间,但我的蜕变却没有过渡,直接从土地上不驯的狼变为课堂上温驯的好学生。

脑海里没有野孩子开始被束缚在课堂上时痛苦的刻骨铭心,我记得的仅仅是我背上书包,步入课室时那摄我心魂的片段感。人们在做一件事的瞬间,总会猛然意识到,现在这个状态,这件事情,似乎曾经在自己的生命中甚至不只一次的出现过。那时我的惊诧就犹如穿越时空般来到了自己已逝早已成为历史的前世,于今想来,也许那课室的气场里有我想要的传承的氛围和纯真,那画满涂鸦的斑驳的墙壁是何时我顽皮的灵感爆发,还有那垃圾桶旁的圆团纸是我偶尔不灵的手感。这样的疯狂也许只有人类爱情的一见钟情所能比拟吧,命中注定你一定会遇上这样一个人,没有任何理由的只需一眼便能疯狂地相恋。但又能怎样表达这样一份倾心的迷恋呢,我可以说我爱上了一个课室吗?我能够矫情地说那是我无法言说的感觉吗?无法写下此时需要的煽情的对白,我更宁愿那是我疯狂因子的大爆发,相信那仅仅是小时候疯狂因子的最后一次霸气外露……

也许那一次的相遇,我便花光了所有的所谓正常,以至后来疯狂地成为了原本不可能被喜欢的遭世人唾弃的另一个时代的俘虏。那里的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沧海桑田才是真正拥有我身心的朝圣地。纵横捭阖的先秦后汉是多少烈性汉子的中战场,华丽雍华的大唐盛世是多少酒友色徒的理想伊甸园,亦有多少多情浪子迷恋于宋坊间的浪情感伤……但我究竟属于什么呢,是汉子,是色徒,还是浪子?疯狂的人儿从来就不惮于踽踽独行,从来就不会把自己的张狂隐晦在内心的犄角旮旯处。晚清民国一直为人所诟病,记得曾有一位叫“青廷”的同学就被老师直言不讳的问父母怎么取这样的名字,言下之意可想而知。而今我却想向那一直为世人所诟病,中国人的丑陋尽显无遗的时代表达自己的迷恋和归属:我是末代的幸存者,那个末代就是你,我苟延残喘着存活于今世,是为了弥补前世也许暂的人生未能亲自目睹你那沧桑的历史的夙愿。这种言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我只能再次寄托前世宿命,可于外人理解的也许只会是疯狂!是的,那历史书里早已泛黄的民国人的照片,那文学作品里民国人颓废、迷信的生活通通令我感到真切和悸动,令我迷恋欲追溯的不是古代的西施昭君,不是仙圣的李杜,而是民国的小曼徽因,鲁迅的八字胡须……

假如老到再次进入轮回,或许与孟婆谈笑风生?或许祈求留下永世不灭的记忆?或许相恋与徽因,忘交与鲁迅?

假如真到自己老了的那一天,回到孩时的土地,怡孙养年的间隙里,向你的后代这样述说你年少时的疯狂,又何尝不是一件疯狂的快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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