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人记

每次看见他，都拿着一本书，稍微有些旧了，看着的那页有折中破损；不管什么季节、早中晚。似乎还是同一本，或者同一册，那么个厚薄，大小，以及翻开的书页脊处卷起的方式。我试着想是虔诚的基督徒看教义（这个地方基督教很受欢迎的），或许是一本很耐看的小说什么的。直到我又发现他居然开始啃了起来，那本书想是成了面包块，一边憨憨地笑或不如说不带什么表情。有时好大一会儿才前后左右地移动了一小步，无论屋前马路上多么热闹，大人买菜回家，孩子放学或砂车长安经过，也没有谁打招呼寒暄闹家常的，他就那么拿着书站在有一棵小枣树的长窄院前。这便是一街之隔的对面的全部所见。

听人说，他都24了，出生时难产折腾好大劲才落地，幼时又染小儿麻痹，落下病根，脑袋四肢均不好使。入过学，几天后终因不能处好周围伙伴，亦不能正常接受学习教育责退。待在家里，也爱上了守着一本书。若说呆呢，他似乎又很聪明，生人是近不得他家的，相反若熟人他却硬拉你要坐坐。有口但支吾不成句子，道理懂得一些，所以有人说，他最终会被闷气於死。有时无端古怪暴躁，有一次把奶奶拦腰抱起，重重摔在地上。奶奶一个月养好后不敢再照管他，于是交妈妈打理。又说家里很有钱，当爸的没什么背景却每每欺负邻里，其实就是一个小流氓，不过现在混明白了，转搞房地产。欺横霸道，大家不怎么同情，单单说肯定是造孽太多……

所属专题：2013春节诗歌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