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随笔

2011-12-15 11:58 | 作者: | 散文吧首发

说到关于“清明”的诗,很多人会不自觉地想起并吟诵到,“清明时节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是的,“时间、事件、人物、环境”几个要素一个都不少,最关键是弥漫在诗中开头两句的感伤气氛很符合彼时刻的人物心绪。清明的确是令人感伤的,天色抑郁,故人不在,悲从心来,缅怀祭奠,以寄哀思。再一个就是诗中的后两句所展现出来的民俗文化和酒文化,也与清明节气的时间段内的生活相贴切。印象中,祭奠先人,总免不了酒,虔诚的为故人斟上三杯酒,缓缓地洒在亲人的碑前,泪水和酒一起溶沁到土壤中,思绪和酒气翻飞,平时的忙碌在此刻静止,工作的纷争在此时早已渺然无存。待一行自家人祭祖归来,总会习惯性地摆上一桌,一大家子团坐在一起唠唠嗑,叙叙古人们从前的点滴,说说近段时间来的工作和心情,以田地为谋生的则会谈谈接下来的计划。此时来上几瓶酒走上几个回合,不如意、欢笑、生计、血缘关系都融汇在这难得的相聚和酒气中,实在是一种可感动

清明于我,除了酒,令我深刻得难以忘怀的是亲手给故人刻印纸钱。总记得前几年每当清明要来的时候爸总会提醒我给已故的亲人们刻印纸钱,说可以反映出我的心,还可以得到故人们的恩泽与保佑,保佑孙子或重孙、玄孙的我日后学业有成、平步青云。我们家乡话叫“保佑”为“默应”,我觉得方言有时候特别能映衬、解释一种文化。这个“默应”的形容实在是太准确传神了。“默”既是我们对已故亲人无比思念而无法言说的默默心态的描摹,也是想象亲人们在遥远的国度默默地想念着我们的视觉勾勒。“应”既是希望得到亲人保佑的真实心态的比拟,也是包含了感情生命印记的一种回生。“默应”不是一种封建迷信,却是一种阴阳两世相隔但情感仍在勾连、延续与寄托。少了这个寄托,人类的心理结构就会变得匮乏,时间和情感的重量就会变得很轻。

拿出买好的红,找出玻璃瓶和废弃的筷子,倒上水调好了印制的红墨后,就可以在厚厚的冥黄色的纸上给故人印钱了。每当这个时候,我发觉自己进入了一种非凡的思绪中——-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似乎又很慢,虔诚的刻纸不是为了亲人保佑学业有成,而是幻想着能在这一种看不到的、朦胧的、奇妙的氛围中和亲人对视,似乎感觉到他们就在我的身边看我乖巧的重复刻着一张又一张纸。这个时候脑海中的思绪是灵动的,时空是跳跃的,从现在想到过去,又从过去跳跃行进到现在和以后。耳畔嗡嗡的响着,心里被净空了好多遍,一切在这个时候变得飘渺。每刻一个印总想把它刻得清晰而鲜亮,怕印得不清故人们收不到,怕刻得不鲜亮,好教故人们在遥远的国度比不过别的人们。

对清明印象还很深当数给亲人们做花标。清明时节来临,大的花标去街上买,小的一般都是和哥哥一道跟妈妈一起做。爸爸老早就到山丘或田畔将做花标的黄树杈砍回来,农村人都讲究树杈的硬度和直度,这样既是对故人的尊重,做起花标来也好看一些。我们就精心的裁剪好彩纸,裁剪成各种形状,用浆糊或胶带缠粘在黄树杈上,漂亮鲜艳的花标就完成了。祭祖的路上谁家做的花标好看也会作为一个话题来谈论,形成了一种特有的清明文化现象。在祭祖的山丘,放眼望去,各色花标在和风的吹拂下绽放,像昂扬斗志的士兵、像猎猎作响的彩旗,更像一排排生命的印记。每一只花标下是长眠在此的已故亲人。一个个曾经鲜活的生命、一幅幅往昔温馨的场景、一段段当年对话的声音,今日在花标的映衬和诏示下,仿佛浮现在我们的眼前、耳畔和脑海之中。寂静了几个月的山丘,今时今日又活跃了起来、生动了起来。

在轰鸣鸣的鞭炮与爆竹声中,在敬给先人的缭绕升腾的烧香雾里,在烧纸钱的火堆旁,在酒气的陪伴下,虔诚的对着墓碑三叩九拜,只希望他们在那边能过得好一起,这边家里亲人都好。

自大四实习到现今工作一年半来,不逢清明给思念的古人拜祭已有两次了,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去年的清明是在学校度过的,今年的清明和一大帮人去了沙井和一村前方的海边。对着下午阴郁的天空和安静的大海,我的内心忽的又回到几年前给故人刻印纸钱的场景。只希望年底回去给先人“送灯”(在农村,大年三十的中饭后,一大家子人会去拜祭先人,叔叔们扎的草把子称之为“灯”,是希望先人和我们一样有光亮的照明,辞旧迎新,过上一个安详的瑞年)的时候,多烧点纸钱,多磕几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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